惹火(86)

南烟唇上还沾惹他的气息。

看着他这副表情,心底只往出冒着两个字:危险。

她生怕他亲着亲着,下一句就是——

“宝贝,今晚要不要看个雪顺便再车个震?”

——当然他可能不会这么说,其间的顺序她也不能保证她完全摸得透。

但是光想想就受不了。

太危险了。

不知是否是这几天没开过荤,还是他这个吻实在太猝不及防,随着她的停下也没有向下再继续。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遭,她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但,这也不怪她吧?

谁让他平时就那么会亲。

南烟有点不爽他现在的这副表情,当然更不爽自己刚才的反应。她盯住了他眼睛,又凑过去,牙齿轻轻地咬了口他,报复似的。

细微的小动作又坏又诱人。

却没吻他。

怀礼眉梢微动,也没吻回去。

“没记错,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好细心。”

南烟笑了笑,勾住了他的肩膀,给他口罩拽了上去,为他妥帖整理好,故作遗憾地说,“但是今晚不行哎。”

“忙什么,画画?”他嗓音在口罩下更沉了些。上方一双眉眼黢黑分明,却没什么情绪。

“是啊,”她说,“要交了。”

“什么时候。”

南烟顿了顿,抬头一笑:“怀医生今天好像有点关心我。”

怀礼垂眸,唇角轻轻弯着,看着她,又问:“什么时候。”

“下周吧。”她避开了他目光,答得模棱两可。

这时,门外楼梯传来动静。

南烟没走几步就折返了,徐宙也跟了上来,一推开门,看到了他们。

“……”

怀礼慢悠悠放开了她,给她衣服的后摆拉下来,指背拂过她后腰皮肤。又凉又痒。

沉缓的嗓音落在她额顶上方,“那就下周吧。”

“……”

“如果下雪的话,毕竟你那么喜欢,”他笑意微微看她一眼,手里东西还给了她,十分妥帖大度似的,“去忙吧。”

说完就下楼了。

南烟的口红都花了。

她看他背影下去,消失在楼梯拐角,然后对上徐宙也一度想质询、却欲言又止了十万多字的表情,有点尴尬地一笑:“他想泡我。”

“……”

“去楼下吧。”她说着,也下楼了。

.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徐宙也还是一副很不想走的样子。

但Quiz那边今天的确有点事儿,小胡子和小脏辫给他打电话轮番催了一遭,他还是走了。说晚点有空再过来。

走前还煞有介事地叮咛了她句:“别浪。”

南烟趴桌上画画儿,一旁的肖迩见徐宙也那个小辫子晃出了门,好笑地问她:“他怕你浪什么啊。”

她懒懒挑起眼角,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怕我跟你有点什么吧。”

“别这样啊,我都结婚了,”肖迩哆哆嗦嗦地同她拉开距离,“搞什么啊你俩。”

南烟轻哼着笑,在纸上画下一道。

也不知是不是意外入了这行这么一年半的原因,南烟现在对和男人谈恋爱总有点兴致缺缺。

也许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听过许多华而不实的话术,性与情在她这里如楚河汉界,清晰分明。喜欢和一个男人做.爱,但不一定想跟他谈恋爱。

尤其是怀礼这样的男人。

他这样的男人。

她和他本质好像是一种人,在彼此的肌肤之上尝过无数极致的乐趣,心防却如南墙筑起,不让对方逾越丝毫。

他们是始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目的与欲.望都很赤.裸直接。

久经情场的男女,这个特质在感情博弈中更为胜然,一向的缓急得当,进退有致,时而在彼此的防线边缘摇摆,终究还是在心墙之外游离。

就连他中午从天台离开时的那句“如果下雪的话”,看似把决定权给了上天,目的还是为了让她有所期待。

毕竟,喜欢下雪的的确是她。

他吃死了她的喜好,比她吃他更通透,知道她肯定会对雪天多有留意,故而赋予了“下周”这个概念特别的期待值,从而再对他有所期待。

如他从前时常无心也有心流于嘴边的“下次”、“哪次”,千言万语不过一句:“有空一起睡个觉?”

他就只想睡她而已。

欲.望丛林泥沼遍布,一脚踩入这暗无天际的柔软,尝过欢.愉片刻,嗅过灵魂香气,瘾症便从身体深处向四肢百骸的每一寸神经攀爬,每一个细胞渗透,毫无痛觉,食髓知味。就像她今天条件反射一样回吻了他。

情.欲之于彼此铜墙铁壁一般的心防,就是以柔克刚。

她不禁想到了晏语柔那句:“爱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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