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可否被规划(20)

作者:俞柏芽 阅读记录

吕津平回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发疯?

这男人确认为自己无过错,确认为今日一切非因其前期多次行为不轨造成,而应全部归咎于宋英辉之“发疯”。

围观者已经转移到门口,间有笑声,“这位太太,民政局已经下班了,今天离不了了!”

人人在看笑话,无人相帮。

但别人为什么帮你,能帮你什么?

再者,帮谁?

到底谁是弱者?到底谁又是受害者?

这一出,真真好戏。

英辉将结婚证攥成团,冲进车子里,浑身还在发抖,将车开到一百码。

看官,宋英辉不如她认为的那般清高,她潜意识将出轨归咎于女方。

为什么?

大概因为她拿吕津平没有办法。

虽然她没有用打架来解决夫妻矛盾,但她指责过吕津平的错处,可吕津平并不认为己错,反认为她是婚姻不和谐的元凶;

她也在心中给过吕津平机会,但吕津平次次将她给的机会踩在脚底碾三圈,不知悔改,从未转圜。

她拿吕津平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去打吕津平喜爱的小情人—借此来让吕津平痛苦、难堪,但在外人看来,宋英辉在公众面前暴打小三的行为是将全部错误归咎于女性,而绝口不提男性在不轨婚姻关系中的错误;在外人看来,宋英辉暴打小三却未对吕津平下手,这样的宋英辉是可悲的--被背叛却仍爱那个行不轨之事的男人,本质上和那些逆来顺受之人一样。

相较之下,令蒋珠才是真女子!

可这真女子,也不容易做。

令珠过了安检,也没能离开,她被人拍了后背,问她,“你是令蒋珠吗?”

令珠并不识得这两个人,没有搭腔,起身要挪到一边去坐,那二人却立刻紧张起来,一把将令蒋珠按在椅背上。

按住她的其中一人道,“别跑,我们是警察!”

警察找我做什么?再者,拐卖儿童的犯罪者明目张胆假以受害者奶奶、丈夫名义自孩子母亲手中夺取孩童。

令蒋珠挣不脱,便嚎着嗓子叫救命--此地是公共场所,她应该叫,以引起尽可能多的人注意。

这些注意到的人中,可能有机场工作人员,他们有权对此公共场所进行管理、控制,有义务维护此地的和平;有可能有人录下事件过程,留下第一现场的影像;有可能有人,已经报了警。

谁晓得身后这两个人真正是谁,会不会假扮警察,将她劫去僻静处,并告诉她,“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无人驰援。”

看令珠没反应,那二人强调,“令蒋珠吗?我们是阿市公安局我区分局警察。”

话间,其中一人腾出一只手取出一本证件,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令蒋珠不晓得真警察证使用竖式黑色皮质,向上翻开皮夹,上端镶嵌金属警徽一枚和“公安”两字,下端有持证人二吋彩色数码照片、姓名、所在县级以上公安机关名称和警号,并覆盖专用全息防伪膜。

她讲出疑惑,“我怎地知道你们是不是真警察,证是不是真证!”

公安部门已向社会公布真警察证的特征,二位警察无意向她普及。不仅警察证,法律、政策、禁令等,在施行前、时,会以各种方式向社会公布。一经公布,默认公众已知。不知,不等于未告知,不等于不可适用。

“我们有初步证据证明你与一起案件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

令蒋珠不晓得她能配合什么,即被押着出机场。

安检放行押着令蒋珠的二位警官。

令珠这才相信了二位警察是真,但同时也惊异,警察抓她做什么?

“警官,是不是认错人?我叫令蒋珠,身份证号码123456789。”

“拉错人?你当我们蠢?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

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

确实不清楚,但这倒也使令珠想起一件事:某官员被举报贪腐受贿,检察机关便将此人请去喝茶。

╱说吧。╱

╱说什么?╱

╱说你的违法犯罪事实。如若认罪态度良好,我单位向审判机关出具量刑建议书时,会做适当考量。╱

此人十分害怕,说了一宗又一宗,检察人员只说,╱不对,不是这宗,继续说。╱

然后又说。

又说。

本来只被举报一宗,谁料自己招了十几宗,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令蒋珠还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再问他们?得了吧,除非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他们拉令蒋珠,还想自她口中得一些消息;迎上去问,是自将己送上虎口。

机场到市区,驾车需一小时左右。车行至我区分局门口,令蒋珠已做好心理建设,并决定:她自认遵纪守法,这些警察拉她,终要放她走,管他们问什么,只道不知。由他们讲,讲了丁就说卯,谈卯聊丁。至于今日这些警察拉她,要是有由头也就算了;没有的话,其后定要闹得他们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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