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次补习，从闻清钰帮傅晓梳理月考卷子里的错题开始。

书房的灯光明亮，傅晓端着一个小蛋糕吃着，看着闻清钰一个一个帮她订正错题，他的侧脸在灯光下看着俊美异常，鼻梁高挺，下颌线冷冽，薄唇带着一丝扬起的弧度。

给她补习挺开心的吗？

傅晓咬着蛋糕叉子，不说补习效果如何，就单论看着这张高颜值的脸，她的学习劲头又攀新高。

闻清钰订正错题的速度很快，之后他开始将这些错误的地方串起来讲，讲解深入浅出。

按照傅晓的目光，这水平比她老师要高出许多，以至于她听得挺嗨。

同时，头一次觉得，要是她所有的老师都这么好看，高考状元她也能搏一搏。

几十分钟的讲解时间过去，轮到傅晓最擅长科目，数学。这次考试，数学她只错了一道题，还是一道超出目前学习范围的试题。

傅晓看着闻清钰的目光落在那道错题上，不由得面露得意。心想，这人补习一整晚，对她的成绩都没评价，这次……应该能夸她了吧。

闻清钰看了几秒钟试题，提笔唰唰在试卷空白的地方写上公式以及答案，抬头看着傅晓道：“这道题，其实用你们现在所掌握的数学知识，是可以解出来的。它是这样解的……”

傅晓：“……”

状元的脑子是不是与凡人不怎么相同？

走神了一瞬间，她就低头去认真去听闻清钰的讲解。

只是他讲着讲着，语速却慢了下来，甚至有一丝犹疑。傅晓不明所以的抬头，就见闻清钰抬笔指着试卷上卷头上的一堆圆乎乎的字体道：“这是什么？”

傅晓垂头看了过去，仔细辨认，然后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

傅晓清脆如玉泉的声音落在闻清钰心里，他的心脏跟着紧了紧。

早在傅晓仔细辨认这些字迹之前，他就认出这段缠绵悱恻的话。并从那狗爬一样的字迹中看出，这是男人或者说是男孩留下的字迹。

这人，是在对傅晓表白吗？

闻清钰握着笔的手青筋暴起。

他可以接受傅晓把他当成长辈，一时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用长辈的身份把她困在身边，她会慢慢习惯他、了解他、亲近他，总有一天，她会看见，他不只是长辈，还是一个——

觊觎她的男人。

虽然这手段恶劣、龌龊。可除此下策，他竟然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她那么小，他不管做什么都像是对她这个人的一种亵渎。

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做的时候虽然会心生愧疚，可那丝愧疚到底抵不过他渴望拥有这个人的念头。

可他似乎忘记，如果他想温水煮青蛙的这个人，一开始就心有所属呢？

闻清钰心脏募地收紧，唇色似乎有点发白。

他面上镇定，眼神却晦暗不清，竭力压制嗓音里的酸楚问道：“这是……谁在跟你表白？”

闻言，傅晓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没听过这句歌词吗？”

闻清钰顿了顿，“歌词？”

傅晓猛点头，然后轻轻唱了起来。

少女清新柔美的声音，带着悦耳的旋律落入闻清钰耳边。

一时间，他内心思绪纷杂。开始意识到自己闹乌龙时的尴尬，和后来听到傅晓柔美歌声时的欣喜，混合成一道酸甜的电流，让他手指轻颤。

傅晓只哼了几句就停下哼唱，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闻清钰：“你没听过这歌？”

闻清钰顿了顿，诚实点头：“第一次听是你唱的。”

傅晓：“不可能吧，这歌烂大街了都，好多小店门口都在放。”

每天上班两点一线，从不逛街的老男人闻清钰，淡淡道：“我不怎么出门，所以没听到过。”

想起闻清钰那异常规律的作息时间，以及养生为主的生活态度，傅晓难得沉默了一会，随后小声问：“那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无聊的时候？”

她生怕闻清钰会回答工作，所以加了一个限定词。

闻清钰目光定定地望着傅晓，似乎在说他会有无聊的时候？

好半晌，傅晓都要开始失望没套出闻清钰爱好时，他才慢吞吞道：“看恐怖电影。”

他内心补充了一句：和想你。

傅晓嘴巴张了了张，实在不知道对这个回答说什么好。恐怖电影是她的弱项，弱的她简直无法把“那有时间我陪你看”这句话说出口。

但闻清钰没让她说出口，自己补充了句：“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看。”

傅晓打着哈哈胡乱嗯了声。

闻清钰看着她慌乱躲闪的眼神，扬唇微微笑了下，又指着试卷上的歌词道：“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