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消极怠工靠朕宠(8)

作者:一茬野色 阅读记录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属于西州的,属于那个风像刀子一样冽,地像天空一样广,没有高高的城墙,骑着马儿能越过山崖的地方。

就算她在楚令沅的身体里待了八年多,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是谁,但潜藏在深处的东西是如此灼热,每每触及,刺的眼睛忍不住落下泪,泪珠也是滚烫的。她是西州的儿女,即便西州早在祁铮爷爷在位时就被划入大周的疆域,但他们仍习惯称呼大周为大周,西州为西州。

西州的女子只嫁给心爱的男子,只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而祁铮,那么多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不差她这一个。

她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不去,又不愿意将就,卡在一个难堪的位置动弹不得。似有若无的叹息回荡在心上,眼皮渐渐沉重,她迷迷糊糊昏睡过去,恍惚间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头戴凤冠,满身霞彩,被一只冰凉的手拉着走进红罗深帐。那人的眸子像蒙着一层雾气,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抚摸她的脸,气息喷在颈子里,又痒又麻。然后他就开始脱她的衣裳,一层又一层,他脱不下来,就改用撕。她给了那个流氓一巴掌,软趴趴的没力气。

流氓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眸色微沉,绷着下颔,凶巴巴的。她往角落里缩了缩,不想承认自己害怕了,但她的确是怕的。毕竟他一句话就可决定楚家满门的性命,还有她的性命。

不料他忽地笑了,神色逐渐清明,留下一句,“罢了,乳臭未干的毛孩儿,不知薡蕫。”拂袖离去。

她虽听不懂“不知薡蕫”是个什么意思,但前面一句话可是明明白白地在讽刺她年纪小,她当即愤慨道:“姐姐我上辈子救你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毛孩儿!”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上印有几滴泪痕,她对着枕头沉默片刻,实在想不起后面梦见了什么伤心事,但还是遵从心情骂了句,“祁铮这个王八蛋。”然后伸了个懒腰,扬起个一般无二的笑容,转眼就将昨天思考人生时的沉重抛之脑后,正式开启了她的漫漫抄书路。

梧兮宫这边安静下来,外面,荣妃引起的那场闹剧也像投入湖泊的石头,只掀起片刻波澜,很快沉寂下去。郑贵妃亲自审问偷东西的宫女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最后打发了去劳役库,又对华阳宫里的管事太监和宫女一顿追责,草草了事。

至于荣妃,受了句不痛不痒的‘管教不严’外罚了一个月的月俸,这番大动干戈却无疾而终,倒惹了不少笑话。但位份摆在那儿,面上还得阿谀奉承,这不,没过几天内廷司就巴巴补齐了失窃的东西。

毕竟皇帝离宫前当着众嫔妃的面亲自提了一句,女人小产最是伤身,需要好生调养。连太后也时不时派顺嬷嬷去华阳宫问一问,谁敢这时候去找她的不痛快,滑了一个男胎已经够让她不痛快了。

因为皇后尚在禁足不用请安,闲暇之余,宫里这些喜欢开座谈会的女子们总得找个去处打发时间。郑贵妃的望宁宫一直都是香饽饽,现下又是群芳荟萃,衣香鬓影,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郑贵妃笔挺地坐在上方,眉目端正,下首坐满了人,中间站着位唱曲儿助兴的清秀佳人,嗓子如黄鹂般婉转动听。贴身宫女彩莲突然附耳低语,她微愣,示意范才人停下,含笑看向门口。

“妹妹怎么也来了?今日雪很大呢,该好好保重才是。”

荣妃取下披风交给宫女,露出一身华丽娇艳的宫装,虽是冬日厚服,但难掩身段。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她袖口上绣着的百花式金丝勾宝石纹,挥动衣袖,流光溢彩,闪瞎人眼。

若是楚令沅在这儿,肯定忍不住打起主意,这东西就适合挂在窗上,敞亮!

她站到铜炉旁,自顾自地暖起手来,手指柔弱无骨,指甲养的极好,长而圆润。她对一干行礼的低位嫔妃视若无睹,只抬眼看向郑贵妃。

“太后赏了妹妹一盒人参,今早过去谢恩,刚从福寿宫出来就见姐姐这里好热闹,便不由自主进来了,姐姐可怪我扫兴?”

第5章 小心烫手

荣妃五官秀丽,是个标准的南方美人,声音糯软,可眼里的媚意怎么都藏不住,拖着长音,别有一股怯生生的冶艳风情。

要说这宫里,最瞩目的当属荣妃和郑贵妃,梧兮宫那位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在郑贵妃还是妃位的时候这两人就斗得不可开交,等郑贵妃诞下一位帝姬,顺利晋封为贵妃,又替那不中用的皇后执掌六宫,旗鼓相当的局面才被打破。

从前郑贵妃纵使再宽和,面对荣妃的挑衅也会绵里藏针的反击,但许是自恃身份,如今越发包容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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