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个小作精(44)

作者:芥城迎 阅读记录

“兄长,你读过书,合该知道礼义廉耻。依照宗法,我们就是同父的兄妹,兄长,之前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不会宣扬出去的。”我跪下来,拽着兄长的裤脚,带着哭腔哀求。

兄长到过我房中,不下三次,每次我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敢说出去。

我怕兄长,更怕自己不能做人。

“兄长,你回去吧。”我苦声哀求,“你回去吧,求求你,兄长,你回去吧。”

“杭洇洇,你也读过书,也该听说过一句,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兄长躬身蹲下来,扶住了身子打颤摇摇欲坠的我。

“安分点,别让兄长扫兴。”兄长摸了摸我的脑袋,眼中流转着暗夜里野兽伺机吞噬猎物般的神情,“嗯?”

我很害怕,我犹如溺水之人疯狂扑腾手脚,“我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会水的人,拼命地扑腾,最后依旧会溺毙。

我既怕兄长也恨兄长,兄长伸出手来箍住我时,没有说话却明明白白地透露,哀求和挣扎不仅无济于事,还像个笑话。

翌日我醒来时,天空正大气磅礴地呈现着橙霞色的光辉。

我勉强支起身子站起来,走到窗旁,一种凄凉伤情弥漫在心头,又已经是下午了吗。

瞅见踱步过来的杭白瑚时,我骇得后背发凉。他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而且照方向来看,他是要到我这儿来。

我连忙躺回床上,扯平被角盖上,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在里面。

杭白瑚推开门进来时,我故意把眼皮眨得像浆糊粘过似的,“哥哥——”

“父亲让我送点东西。”杭白瑚将一盘做香囊用的丝线布料放到了桌上,走近来,陡然锐利了目光,“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哭过了?”

“有什么委屈的事情,惹你落眼泪了?”他眼中浮动着更深的疑惑。

昨夜,我好像哭了半晚上,哭不动了,累到极点,睡了过去。

晚上哭了,第二天起来时,眼睛应该会肿得跟个核桃一样。自己能感觉到,别人瞧了,更为显眼。

“哥哥,我……”我迟迟疑疑,喉咙里卡着不能说出的实情,“我……”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心里有东西堵着,想高兴高兴不起来。”我坐起身来,右手探向左胸膛,心脏跳动的地方。

“你今年是十四岁吗?”哥哥坐到了床沿上,明亮亮的眼睛里映着一脸苦涩的我,“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洇洇,取的是个叠字名。”

沾了哥哥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的我,好像浑身都散发着清亮皎洁的光辉。

“洇洇,无论是难过了还是不高兴了,都不是件让哥哥听了会觉得欣喜的事。洇洇难过,哥哥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哥哥说的话,听得我又惊讶又懵然。

“你不高兴了,把不高兴的由头讲给哥哥听。”哥哥忽然摸了摸我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哥哥把你哄高兴,好不好?”

我愣怔地望着杭白瑚,如被剥去了思绪,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只会愣愣地望着哥哥。

洇洇 中

约莫一旬后,夏初,六品官张家送来请柬,邀请杭府小姐到张家府上参加夫人四十寿辰。

母亲生养了三个女儿,老幺年前便嫁出去了,许给一个吏部五品官的庶出公子。

杭府女儿里,只留我一个没嫁。请的是杭府小姐,去也只能我一个人去。

我不大愿意到别府上去,离了杭府,到哪儿于我而言都是人生地不熟。

母亲好似恨铁不成钢,但更像是鄙薄我榆木脑袋不开窍,扬着手里请柬,晃了又晃,“去啊,人家请柬送到府上来了,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去。”我胆怯地瞧着母亲,小声说道。

“你不想去?”

母亲说话挺阴阳怪气的,“那张家夫人万一瞧上你了,过来登门提亲,你嫁到张家做儿媳,也是给我们杭府脸上添光。”

杭家纵有万贯家财,也是商贾出身,光有钱,其他什么都没落着。

攀上个小官做亲家,父亲和母亲都求之不得。

即使母亲心里想的正是这个意思,话讲出来,却像嘲讽。

最后,我仍旧去了张家夫人的寿宴,一个人去,丫鬟也没带上一个。

之前伺候我的丫鬟年纪大了,我于心不忍,烧了她的死契,放她出去寻户厚道人家嫁了。母亲知晓,骂了我一通,故意惩罚我,没再派丫鬟过来。

我很孤独。

小时候有娘亲陪伴,没尝到孤独的滋味。娘亲死时,我才七岁大,进了杭府,犹如寄居在他人屋檐下,时时看他人脸色。

不敢哭不敢闹,宁愿被兄长姐姐们冷嘲热讽,也不想看见他们用白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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