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立刻打断，“他挺好的。”

“你最近怎么这么在乎他的事？”李文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就随便一问，你干嘛反应那么大？”

知道白念不太擅长贫嘴，郑书意推了一把李文轩:“你该干嘛干嘛去。”

郑书意话语刚落，从远处走来一个男生。旁若无人的搂住李文轩的脖子:“走啊，打球去。”

李文轩拍了一下他的手，磨磨蹭蹭站起来，走去篮球场。

李文轩走远了，郑书意才问:“你还追涂问啊？”

“嗯，追。”白念点头，她又补充一句，“他估计还不知道我在追他呢。”

“可是涂问前两天还来班上找过你”，郑书意说，“可是你不在。”

白念:“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他了？”

郑书意摇头:“没有，听别人说的。”

白念“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良久，郑书意开口:“哎，李文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那人就那样，口无遮拦的。”

“没事。”白念摇头，“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什么？”郑书意怔愣，“什么对的？涂问生病了？”

“我也不敢确定。”白念说，“那天我在心理科室看见他了，头还撞到他身上了。”

郑书意“啧”了声，有些好笑的问:“你闲的没事去心理科室干嘛？”

白念叹了口气:“因为涂问。”

郑书意不再嬉皮笑脸，问:“怎么了？”

白念叽里呱啦的把去医院的事说了一遍。顿了顿，又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郑书意抱以怜悯的眼神。

她抬起头，眯起眼，遥遥一指，“喏，涂问。”

白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涂问双手叠在头部后侧，躺在树荫底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安静的垂下。

看起来睡的很安稳。

白念微微愣住。

他看上去跟其他男生都一样，话少，干干净净，甚至与世无争。

白念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她将眼睛从涂问身上移开，失神的盯着自己的脚。

第九章

阳光穿透校服，在衣服上形成一个光点。树影婆娑，摇曳不定。

白念起身，往树下走。

郑书意拉住白念的手腕:“干嘛去？”

白念指指涂问的方向:“那边。”

郑书意松开手，白念悄悄的往涂问的方向走。

操场上少年的声音嘹亮又嘈杂，汗水与欢笑交织在一起。

隐隐约约的，上方出现一道黑影，堪堪遮住阳光。

涂问睫毛微动，嘴唇抿起，表情更淡漠。下一刻，他缓缓睁眼。

白念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涂问吐出一口气，懒洋洋的坐起来，后背倚着树干。

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念。几秒后，眼睫微垂。

白念松了口气。

没有再对她那么大的敌意。

她往涂问的方向挪了两步。

其实是不显眼的。

涂问揉揉眼，问:“你过来干嘛？”

他的语气淡淡，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眼睛睡得湿漉漉的。

白念没有感觉尴尬，坦然道:“想跟你说说话。”

涂问没有回应。

白念蹲下身，与涂问平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涂问依旧没有回应。

白念习惯性的自言自语:“其实你这样安安静静的也很好。”

涂问的表情微微动容。

白念笑着侧过脸:“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话的。”

涂问抿着唇，终于开口:“你那天……真的是去看医生的吗？”

白念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一瞬间，表情有些懵，反应了几分钟。

而后，她乖乖点头:“嗯，是。”

其实根本就不是。

涂问皱起眉，看起来很在意的样子。

白念摆摆手:“没什么的。”

涂问没有看她，低头问:“你很难受吗？”

白念:“也没有。”

涂问:“难受就说出来。”

“好。”白念笑起来，“那你呢？你去干嘛？”

涂问摇头:“没什么。”

白念失落的“哦”了声，双手交叉着绞在一起。

涂问声音多了一丝人情味:“怎么了？”

白念缓缓摇头，眼眶泛着红:“没什么。”

周围只剩下其他人的嬉闹声。

涂问声音有些自责:“你哭了？”

白念揉揉发酸的眼，否认:“没有。”

涂问的声音带了些歉意:“你想听什么？”

白念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你的话，比以前多了不少。”

涂问自言自语:“是吗？”

白念点头:“嗯，是。”

涂问突然想起什么，说:“上次谢谢你。”

白念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涂问没想到白念真的接下了这句话。却也没什么意外。他妥协道:“你说吧，想让我怎么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