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松了一口气。

涂问皱着眉看来电显示，犹豫着打开，把手机凑近耳朵，没有开口。

白念放轻脚步。

那头:“……”

涂问耐着性子:“我没空。”

那头:“……”

涂问有点不耐烦:“为什么是我？”

那头:“这不是想跟你一块儿交流交流感情嘛。”

涂问:“你找别人也行。”

那头:“我看不太行，就当是为了白念，行不行？”

涂问看了白念一眼，白念朝他笑笑。

涂问:“地方。”

那头随便说了一个:“东龙大街吧。”

涂问:“嗯，挂了。”

涂问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

白念小声问:“怎么了？”

涂问的表情缓和:“没什么。”

白念有点怕他黑脸，没继续问。

涂问停住脚步，说:“明天我有事。”

白念不是很意外:“嗯，电话里的事？”

涂问点头:“嗯。”

第十章

临近中午，太阳的光晕从树叶的间隙漏出来，在街道上落下一片斑驳葱茏。

涂问把涂霜整理的整整齐齐才出门。东龙大街到自己住的地方距离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涂问骑惯了自行车，这次也没有选择打车，索性步行。

李文轩咬着棒棒糖，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到快要睡着了。

正当李文轩微微眯着眼，手机发出震动。

李文轩没有睁眼，声音懒洋洋的:“喂。”

“在哪儿？”

李文轩轻笑一声，他睁大眼，远远的看见涂问的身影。高高瘦瘦，甚至有点单薄。一只手搭在街道的栏杆上，随意捏着手机。眼睫松松闭着。身上像淋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李文轩说:“侧头。”

阳光太烈，涂问有些许的不适应，只是眯起眼，往李文轩的方向看。

没有走过去。反手挂掉电话。

李文轩无语片刻，起身缓缓抻着腰，往涂问的方向走。

李文轩困得挠头。

“你怎么才来？”

涂问刀枪直入，只要是跟李文轩有关系的，哪怕是一丝一毫，涂问似乎都不愿意碰。

“什么事？”

李文轩自我质疑:“我有那么让人讨厌吗？看见我跟看见什么了一样。”

涂问的话不带情绪:“没有。”

李文轩没来由的嗤笑。

不知道李文轩是有心还是无意，吐出来的笑总是带着嘲讽与蔑视。涂问皱着眉，情绪有些闷沉，也没有说话。

一丝杂噪的汽笛声从耳边倏忽而过。

李文轩伸出手，抹了涂问的额头一下。

涂问生硬的钳住李文轩的手，眼里阴翳:“你干什么？”

涂问的手劲用的不算轻，李文轩费力挣开，把手在涂问眼前晃了晃，最后摊在涂问眼前:“你汗挺多啊。”

李文轩用力捏了捏涂问的脸，笑的挺欠揍。

像是故意要把涂问惹火。

事实证明，他是成功的。

——涂问一拳打在他的一边脸上。李文轩被打的后退两步。不耐烦的骂了句:“nmd。”

涂问上前揪着李文轩的衣领，反手把李文轩摁在地上。两个人在街上扭打在一处。

李文轩嘴里念念有词:“小爷白帮你了，艹，今天打这一仗算是扯平了！”

涂问恍若未闻，憋着的火气撒的欢。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长椅上，谁也不待见谁。

空气中只剩下两个人隐隐的喘息声。

觉得歇过来之后，李文轩一只手搭在涂问的肩膀上，棒棒糖早就不知所踪。

.“吃雪糕不？”李文轩先问。

涂问很自然的回应:“嗯，吃。”

李文轩伸手:“钱。”

涂问还喘着气，:“李文轩，你真tm不要脸。”

李文轩揉揉眼:“做人要脸干什么……”又催促了一声，“快点儿。”

似乎没有什么是一次架解决不了的。

呼吸渐渐开始平稳，涂问捏出手机:“吃什么？”

李文轩摊在长椅上，嬉皮笑脸:“就先来个冰棍儿吧……”他咂摸着嘴，“要是再附赠一罐儿冰可乐就更好了。”

涂问笑出声，指指对面的小卖部:“你去。”

李文轩佯装难受，双手覆在肚子上:“你给我打的肚子都疼。”咽了口唾沫，“让你给我买根冰棍儿不过分吧？”

涂问垂下眼，认真想了想。自己下手确实没轻没重的，再看李文轩的表情，觉得自己下手确实重了些。

涂问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嘴唇抿的近乎变成一条直线，低低的开口:“嗯，我去买。”

李文轩计划成功，挥挥手，让他早去早回。

涂问没理他，跨着步子往对面的小卖部走。穿过街道，低头走进小卖部的货架前。

几乎是刚刚站定，眼的余光就瞟见了一到若有似无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