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满足她的贪心，她可以跟他说一生的话。大到天南地北，小到细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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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那天，白念的脚已经好了大半。

不仔细去盯着看，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的。

第二节大课间总是吵吵闹闹。蓝白色的条纹校服在整间教室来回穿梭。少年们的声音嘹亮清澈，带着冲破世俗的力量。

郑书意探头望望门外悄悄站着的涂问，凑到白念身边。

她低声问:“你把涂问追到手啦？”

白念转身向后面，低着头，一只手拿着笔在纸上不自觉的写写画画。

郑书意“啧”了一声，趁她不注意一下子把纸抽了出来。而后，她举高，外面的阳光射进来，把纸张穿透。

白念反应过来，伸手去够。郑书意好奇的往高处举。

那张纸上的字迹潦草，内容简简单单，却满满当当的都是涂问。

郑书意挑眉，把纸还给白念。她往外看，原来涂问站着的地方已经空了。

觉得心思被发现，白念脸有些红晕。

郑书意随意抬手捏了捏:“成了没？”

白念吞吞吐吐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弯起:“应该……成了吧。”

郑书意瞪大眼:“真的？”

白念绞着手指:“我不知道……”

郑书意急道:“那他怎么说的啊？”

白念:“他说……谢谢我。还……揉我的头发。”

郑书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这是心知肚明，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白念涨得脸红，用纸张糊住脸，轻轻嗅着纸张散发出的牛奶味。声音小小的:“你别说了。”

像是想起什么，郑书意比了个手势，示意白念靠近。

白念乖乖凑近。

“你知不知道，”郑书意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天你喝醉了。”

没有犹豫的，白念点头:“我知道。”

“然后，”郑书意说，“你说，你想亲他。”

白念愣了愣，又有些羞恼:“你胡说！”

因为声音过大，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四十几双眼齐刷刷的往她这边看。

白念觉得，空气已经凝固住了。

郑书意象征性的咳嗽两声。

像是一种标识，其他人纷纷将眼睛移开。教室里又开始吵吵闹闹，声音像是要冲破天际。

非常难得的，郑书意开始正经，认真的说:“真的。”

白念盯着郑书意的眼睛看了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白念觉得有些尴尬。

想了想，她艰难的问:“真的吗？”

郑书意郑重的点头。

“完了。”白念努努嘴，像等死一样。她将双手抬起，捂在脸上，声音闷闷的:“我好丢人……”

似乎觉得不对，白念狐疑:“你怎么知道的？”

郑书意倒是坦率:“李文轩啊。”

白念不死心:“那李文轩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郑书意耸肩，“这你得去问李文轩。”

“……”

郑书意又说:“他俩关系那么好，李文轩知道也不奇怪。”

白念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毕竟那天晚上自己说过什么，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要是真说起来，也只记住了涂问头发的洗发水的味道。

是清爽的，干净的。

过了几分钟，老师进来上课，全程板着一张脸。

白念不敢懈怠，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郑书意说的那句话。像是在不停的回放。心里压着事，一直盘算着，打算下课直接去二班找李文轩先问清楚。

但是还是害怕涂问多想。

下课铃声一响。白念心咚咚直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之后，心跳也没有那么快，恢复到平稳的状态。

这之后，白念离开座位，向着二班的方向走。

掠过后门，白念假装不在意的撇一眼教室内。

涂问的样子认真。他的头发被抓的微微有些乱。眼睛黑亮，全身绷得有些紧，黑长的睫毛半垂。

低着头在写什么。

教室里没有其他人。李文轩不知道去了哪里。

鬼使神差的，白念走到前门，站定。

似乎感受到其他的视线，涂问抬眸，与白念的视线正正相撞。

想起郑书意的话，白念下意识转身，脸热的有点烫。

涂问起身，走出来。在她背后问:“有事？”

白念磨蹭的挪着步子。不料，与涂问靠的过于近。额头不小心碰到涂问的胸膛。

涂问身体僵直。

白念手忙脚乱的退了出来。脸上的红晕未消。

她死死的低着头，不说话。

涂问稍稍弓腰，与白念持平:“怎么了？”

白念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

涂问脸色有些担忧:“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

白念点点头，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勇气似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