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问低下头，脸颊泛着点红。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白念笑笑说:“涂问，问你呢。”

涂问像是有些拘谨，手不自觉的捏着被单。

李文轩挤过来，语气不太友好，说:“问你呢，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能被你急死。”

白念打圆场，说:“呃，那个，要不先别问了。他刚醒，可能反应不过来。我们先吃吧。”

李文轩挠挠头，直接转身出了医院。

郑书意看看白念，说:“你们先吃吧，我出去看看他。”

白念点头“嗯”了声:“你跟他好好说。”

郑书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知道了。”

临出门又看了看涂问。

一声没说，出门了。

白念为了掩饰尴尬，过去收拾那些吃的。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涂问突然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白念擦桌子的手顿住。她往涂问这边看，笑着道:“没有，你别想太多。”

涂问说:“我明天就走。”

白念疑惑道:“走？”

涂问道:“出院。”

白念紧了紧筷子，说:“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两天才行。”

涂问突然看着她，眼神凌厉又冰冷。

白念吓得僵在原地。

大脑在一瞬间断成线。

涂问后知后觉。自己确实不应该那么失态。把眼睛闭上了。

白念鼓起勇气说:“你、你先吃饭吧。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

涂问睁开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白念自然而然的把桌子摇起来，说:“你的手不方便，坐起来吃吧。”

“还有……”

手被涂问钳住。

白念皱起眉，疑惑的看向他。

下一秒，涂问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就连声音都充满戾气。

白念尴尬的笑笑:“没、没有啊。”

涂问一把把白念扯过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白念皱眉说:“你很奇怪。”

涂问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落寞的把手松开。

白念揉揉手腕，继而把东西打开，说:“你吃饭吧。”

涂问拿起筷子看了看。

白念说:“你刚醒，吃点清淡的吧。”

涂问什么也没说，低头喝粥。

白念楞楞的看着他。

涂问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突然猛烈的咳嗽两声。

白念下意识的去拍他的背。

就在她刚刚触碰到的那一刻，涂问的背瑟缩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白念的手贴在他的背上，这种瑟缩程度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白念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身上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白念嘴唇翁动，最终鼓起勇气问:“你刚刚……”她斟酌着用词，“是在害怕吗？”

涂问动作顿住。

白念觉得自己问出的问题不妥，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涂问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问:“李文轩说，是你给我付的医药费。”

涂问这句话没有什么起伏。

白念没否认:“是。”

涂问说:“你回家吧，天晚了。”

白念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你呢？”

涂问的眼睫垂下，看不出情绪，淡淡道:“我没事。”

白念道:“我在这陪你一会儿吧。”

涂问表情终于有了裂痕。

他慢吞吞的吐出一句:“陪？”

白念问:“怎么了？”

涂问问的话没头没脑:“为什么？”

白念不理解，却还是说:“你现在刚醒，一个人在医院应该挺孤单，挺难受的。有个人陪着，就不那么害怕了。”

涂问抬起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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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轩倚着墙，烦闷写在脸上。

郑书意也跟他一起蹲着。两个人恰好并排。

李文轩突然站起来，猛的踹了一下墙角，低声骂道:“艹！”

郑书意皱眉:“这是医院！你干什么！？”

李文轩先前对涂问的行为一直处于隐忍状态。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大部分人都觉得涂问是高冷的不爱理人。这些“大部分人”中，就包括李文轩。在他看来，涂问就是有心跟他过不去。

李文轩扬声道:“艹，涂问到底想干什么？！要是说因为我之前得罪了他，他对我爱答不理的也就算了。我tm都已经跟他道歉了，他这是什么态度？”

郑书意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他蹲下。

李文轩权当没看见，依旧将脸朝着墙壁的方向。

郑书意翻个白眼，说:“你小声点儿，涂问在屋里呢。”

李文轩蹲下来，浑身都散发着挫败的气息。

郑书意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样，这么爱说话啊？人家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别扭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