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宝嘉卧室的床是单人床，两人躺在一起，手脚都无法动弹，轻轻一动，就会难免会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倪宝嘉背对着他侧躺着，身后他温热的气息是无法忽视的存在。倪宝嘉突然有点后悔，后悔刚才一时心软，让他来卧室睡觉。

倪宝嘉闭着眼睛，试图进入睡眠，睡意朦胧间，听到他低声问：“那会拒绝了优秀毕业生的名额，为什么电话里要和我说你接受了？“

倪宝嘉有些恍惚，过了片刻，她睁开眼，却回避了这个问题。

周文棠了然地问：“是不是故意气我？”

倪宝嘉轻声说：“是想惹你生气，你说得对，骨气确实值不了几分钱。”

周文棠柔声解释：“那话不是嘲讽你，即便我们分开了，如果我的名字能够给你方便，你怎么用，我也不在乎。”

倪宝嘉很淡地笑了笑：“你是对跟过你的女人都这么大方吗？你知道吗，当初我去参加康皓的生日，陈师姐也在，她和我说了一句话。”

周文棠直接不是什么好话，他哑声问：“什么？”

“她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长情。”

周文棠淡淡反问：“你信她的话？”

“我不知道。”倪宝嘉含糊道。

周文棠翻过她的肩膀，两人额头相抵，倪宝嘉轻轻地眨了下眼，周文棠温柔道说、：“嘉嘉，我不是傻子。还有长情这事需要一辈子来证明，不到盖棺那一刻，谁都不能说自己是个长情的人。”

倪宝嘉没有说话。

那晚，两人什么都没做。倪宝嘉的睡眠也出奇得好，一夜安稳睡到天亮。

倪宝嘉睁开眼时，周文棠还在睡。

倪宝嘉没有叫醒他，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去厨房弄早餐。

周文棠醒来，发现床边没人。他起身，走出卧室，厨房有轻微的声响。

周文棠走了过去，倪宝嘉正在弄早餐，身上系着围裙。

周文棠倚靠着门框，看着这副场景，其实有几分新鲜。想当初，她给自己煮几颗饺子，里头的馅都能煮散了，如今也能做出两碗卖相不错的阳春面。

周文棠饶有兴致道：“什么时候学会弄这些的？”

倪宝嘉：“有次点外卖，吃出肠胃炎后，就学着自己下厨，真正去学，发现下厨也挺有意思的。”

周文棠眉头微皱：“没再吃过敏？”

倪宝嘉神色一顿，没想到他还记着那桩事，她笑笑说：“没有，碰上一次庸医就够倒霉的，总不能再让我碰到一次吧。”

周文棠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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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的时候，倪宝嘉接到了康皓的电话，其实这通电话有些突然。

倪宝嘉以为她和康皓两人上回在商场意外碰见后，如果没什么事，两人是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康皓会打来电话，约她见面。

电话里，康皓说他已经签好了几张签名照，毕竟当初答应她的事，不能食言。又说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当初短信说结束，还是有些轻率了。

倪宝嘉犹豫了会，也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都要上班，便约了周五下班的时候一块吃饭。

还是上回的那家日料店，倪宝嘉到包厢的时候，康皓已经来了十分钟了。

倪宝嘉说：“路上堵了点。”

康皓今天的着装有些正式，身上是一套蓝色的西装，只不过没穿外套，里头是马甲和白衬衣。

或许他察觉到了倪宝嘉的目光，他看了眼身上的服装说：“刚参加了个论坛会，没来得及换衣服。”

倪宝嘉点头。

康皓抬手点了点她左手边的菜单，说：“我已经点了些，你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再点一些。”

倪宝嘉没去翻开手边的菜单，说他点就好了。

康皓把装在信封里的签名照递给倪宝嘉，略带玩笑的口吻：“这是签名照，要是你那个离职的同事不想要了，你就随便处理，扔了也行，不过别告诉我啊。”

倪宝嘉弯唇，淡淡笑了下。

康皓说：“听说明年吕月娥要调到北京了，你是不是也会跟着回去？”

倪宝嘉抬眼看他，游戏意外：“你怎么知道？”

康皓轻描淡写：“我有个朋友也是投行的，听到了些消息。”

倪宝嘉点点头，没有多问是哪个朋友。

康皓喝了口酒，状似不经意道：“宝嘉，要是我们现在还没结束，你会为了我，拒绝回了北京吗？”

倪宝嘉如实说：“我不知道。”

康皓轻笑了声：“你和那个周先生和好了，是不是？”

倪宝嘉愣了两秒，康皓说：“我妈那阵子身体不舒服，来广州这边看病，我在医院陪护了段时间，刚好看到了你和那位周先生在附属医院。”

康皓一直觉得他对倪宝嘉是有点好感，但这些好感微不足道，但那天他在病房的窗户看到她和周文棠时，心里还是有些不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