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不语。

郁晋璋看着手中的香囊“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去攻打姜国吗？”

“臣不知”

“有两个原因，一是我要报仇，报我在姜国受，辱之仇，还有一件事就是”目光落在季一身上。

季一顿感不详，就听郁晋璋说“寻我曾经的恩人，我曾说过要娶她回家！”

“季一，你知道吗？我把她弄丢了！”郁晋璋站起来“但是现在我又找到她了，季一，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轰”季一只觉头顶一声闷雷。

“季一，司徒婧就是我要找的人，她本该是我的妻！”郁晋璋有些疯执。

季一的手在抖“陛下，她是我的妻，你把她给我了！”

“季一！还给我！”

“陛下，婧儿不是物品，她……！”

“季一”郁晋璋抓住季一的肩“你说过，你一生忠于我，你忘了！”

“臣……”

“季一，你忘了我把你从乱葬岗救出来，你对我说过什么？季一，你要想清楚！”

郁晋璋说完，季一全身绷紧，他想起自己半死不活的被救起时，跪在郁晋璋面前发誓，说，他的性命，他的所有都将献给郁晋璋。

“陛下，求你！”季一跪下。

郁晋璋看着季一“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把她还给我，我恢复你们季家的荣誉！”

季一瞳孔一缩，季家曾经被卷入夺嫡大战，全家被灭门，季一是唯一的幸存者，他脸上的伤就是那么来的，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的母亲抓着自己的手，要他为季家正名，为季家恢复荣誉，后来，郁晋璋登基，季家虽然洗清了污名，可是当时受牵连的人家太多，后续的事便不了了之。

季一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院子的，梧桐树下的秋千还在晃着，司徒婧从屋子里出来“你回来了？刚好可以吃饭！”

司徒婧说完又去厨房端饭“珠儿现在可能吃了，要吃一大碗糊糊！”

在屋子里摆好饭菜，司徒婧就抱着孩子一口一口的喂“你怎么还不进来？”

季一就在门口傻站着。

司徒婧不解，不过珠儿缠着要吃饭，她也没办法过去。

季一又想起自己从御书房去找那个刚刚要给自己说什么的人。

那人刚刚受了刑，趴在床上长吁短叹，一转头就看见季一出现，还问了自己本来想告诉他的事，你说你早干嘛去了？

季一跟在郁晋璋身边多年，他知道郁晋璋喜欢那个香囊的主人，很喜欢！每次不开心或开心都会看那个香囊。

“你究竟怎么了？”司徒婧喂完孩子，把孩子安置在床上，可是，季一还在发呆走神。

第十四章

季一心中有事，即使有些疼，司徒婧也默默受了，趴在季一怀里“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摸着司徒婧光洁的背，季一沉默着。

季一不喜欢说话，司徒婧是知道的，不过没想到……

“你曾经救过陛下？”季一问。

司徒婧点点头“你怎么知道，那都是好久的事了！”

“你知道吗？陛下一直记得他要娶那个救他的姑娘”季一道。

司徒婧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异样“可是他娶不了，那个姑娘嫁人了！”

说到嫁人，司徒婧才想起，自己和季一什么形式都没有，自己只是被人随手送出去的，就像一个物品。

季一突然坐起来“我还有事！”

便看着季一出去，慢慢的天空变得阴沉，下起了雨，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很大，大到雨雾遮住了院子的门。

季一站在雨幕下，看着面前十几座坟墓，洗清污名后，季家的人终于可以入殓立碑，可是……

季家是南越出了名的簪缨世族，一生最重视的就是名声，所以季家所有的人都为此而努力，因而，季家也是在南越风评极好的家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母亲，我当爹了，我的妻子她很好，她……母亲，我对不起，我……！”

郁晋璋看着全是湿透了的季一，知道了他的答案“你真的打算背弃你对你母亲的承诺，背弃对我的承诺？”

季一沉默不语。

雨后的太阳更加炎热，但是坐在树下依旧很凉快，司徒婧已经做好季一的衣服，要准备做鞋子了，夏天到了，做的鞋子要轻快些。

晃晃悠悠的，有什么落在自己头上，司徒婧拿下来一看，是梧桐树的叶子，可是，现在怎么就开始落叶子了？

司徒婧记得去年，梧桐树整个夏天都没有落几片叶子，今天却落得格外厉害，站在远处瞧，梧桐树的树冠还有些发黄。

也没有心情做鞋子，这梧桐树自己那么喜欢，围着树检查了一番，司徒婧发现，梧桐树竟然什么时候被虫蛀了，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