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冲喜小娘子(66)

作者:瞬息 阅读记录

“这三样本就与我喝的药相冲,你不阻止我,也照样会有其他人来提醒我。”玄时舒云淡风轻地翻过一页。

“既不想杀你,那设计这些局又有什么意义?”苏令德百思不得其解。

“父皇曾有一支名为‘潜夜卫’的影卫,专刺探,犹擅暗杀,与亲卫‘潜麟卫’齐名。”玄时舒缓缓开口,第一句话却风牛马不相及。苏令德困惑地抬头看他,但玄时舒低下了头,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

“后来,潜麟卫传至下任帝王,潜夜卫不知所踪。”玄时舒抬起头来,目光却落在那镀金的“逾明”二字上。他那双深邃的眸里,折射出复杂而又深沉的光:“而我,自幼受宠,还是当年父皇病重夺嫡之争后,除了皇上外,仅剩的皇子。”

苏令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直想试探出潜夜卫究竟在不在你手里?”

“或许吧。”玄时舒不甚在意地靠着轮椅:“来上了这么几回,他也该知道了,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潜夜卫不在我手上。”

苏令德一愣,皱眉道:“那我被劫到土庙,难道也是他试探的一环吗?”她焦虑而担忧地问道:“那跟着你的影卫……还有事后的大火,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你是假借摄政王余孽之名呀?”

玄时舒捏着书页的手一顿,他的眼底罕见地浮现出阴郁的厉色。大概是手指稍微用了点力,那脆薄的纸张发出了轻微的“嘶啦”声。

苏令德警觉地抬起头来,微张着口,看着那一页开裂的纸。

玄时舒合上书页,掩下那道裂痕。他将书掷在桌上,布制的书衣撞击木桌只发出低闷的声响。

在这声闷响里,玄时舒声音低沉若幽泉的鬼魅:“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不是真正的摄政王旧党呢?”

苏令德倏地瞪大了眼睛。

她忽地觉得,自己不是将手伸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潭,而是一脚踏入了幽潭。冰冷刺骨的水与泥浆一样的污浊,缓缓地漫过了她的胸口,压到了她的脖颈,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涩。

“不可能!”苏令德腾地站起来,她抖落想要将她淹没的淤泥,双手撑在玄时舒的轮椅扶手上,神色极其严肃:“你怎么可能跟摄政王这种卖国贼有关系呢?不要随便拿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玄时舒怔怔地看着她,她向来乐观快活,鲜少有什么不快之事能叫她往心里去的。可独有摄政王,她只要一提到他,眼里就会燃起愤怒的火焰。

苏令德的神色太认真了,仿佛玄时舒不应她,她就要不依不饶地等下去。

玄时舒倏尔一笑:“逗你罢了。”

苏令德大松一口气,松开手,转头就叉了一块瓜放进自己嘴里:“真是的,差点就被你吓住了。”

玄时舒听见她这句话,把浮到口边的疑问咽了下去。

苏令德无知无觉,她尝了几口瓜,有点儿遗憾地道:“刚刚光顾着聊天了,凉瓜在大夏天放久了,不太能吃了。曹大少爷和川柏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瓜都要馊了。”

苏令德话音方落,曹峻和川柏押着李石应声而来。

“王爷恕罪,王妃恕罪!”李石一见到玄时舒和苏令德,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苏令德先看曹峻的神色,问道:“搜出什么来了吗?”

曹峻摇了摇头,略带几分尴尬地道:“恐怕是李石听错了。”

玄时舒轻轻地“啧”了一声。

李石浑身一颤,立刻“砰砰”地磕头。

苏令德一看他这趋势,皱眉制止道:“快打住,本来就不聪明,一会儿磕得更笨了可怎么好。”

李石一噎,匍匐在地不敢动了。

苏令德认真地跟玄时舒建议道:“按罪论处,不要叫他磕头,还不如打板子呢。”

磕头谢罪容易让旁观者产生同情与怜悯,打板子才是正儿八经的惩处,板子打在李石的肉上,也是在敲打他手下的护卫。

玄时舒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唇,压下了微弯的嘴角。

曹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苏令德一眼,像是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杀伐果断的一面,他迟疑地替李石说情:“李石也是意在护主。到望苗县这一路上芦苇密布,易于埋伏。我看船上除了你王府未经战事的侍卫,就只有王妃的陪嫁。要不还是让李石将功折罪,领兵布防?”

曹峻再接再厉地道:“我看船上的布防是由王妃的陪嫁,那位赵姓男子在一力安排布置,这恐怕多少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玄时舒瞥了眼曹峻,淡漠地道:“是因为他出身草莽不妥,还是因为他断了一只胳膊不妥?”

曹峻眉头紧锁:“阿舒,不要拿人命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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