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赎(82)

作者:醉蓊 阅读记录

王润叶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有谁能送小雨点回家哩?”“这个嘛……”王瑞贺拨了拨头发,“雁鸣山距芙蓉镇有一段路程,现在,山洪尚未完全消退,我们需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啊。”“嗯!”我畅然地长叹了一声,“两天后是国庆佳节,届时,大家共同聚首,再想具体的办法。”王润叶应着我,笑道:“淑茵姐说的对。国庆节我们大家会有空闲,到时候我们大家再谋划不迟。”众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要送小雨点回家。小雨点听后,欣悦以及,同喻宥凡、王瑞贺和王润叶等人相熟了。

忽然,小雨点走近王润叶和喻宥凡、王瑞贺的身前说:“姐姐哥哥,小雨点给你们唱支歌吧。”于是,小雨点站在房间里唱道:“洁白的云儿那边是我的家,风儿缠绵,雨儿缠绵,清清悠悠的小河底下藏着可爱的一只碧螺;小小的碧螺啊,你会喝歌,你会吹奏,可会唱一唱我的家乡桃花在盛开……”众人合着她的节拍,轻声哼唱,房间里传来幸福和快乐的欢笑声。

一天飞逝而过。小雨点渐渐对香墅岭产生了好奇。夕阳西下,一轮灿亮圆月在苍宇间闪射清光。青青柳丝织成一片轻烟,花影弄舞,绿柳倚风,一栏雕花的镂空台阶下,正坐着两人。小雨点微托着下巴,一双炯烁的眸子在四处移动。高墙上,一株喇叭花沿着竹竿攀越,竟勾起她无限遐想。“姐姐,”小雨点拉拉身旁的我,道:“小雨点长这么大,头一回出门,却是被暴洪冲散出来。也许再也找不回我的家园了。”“小雨点,你不必担心。”我一笑,说:“姐姐和你处境一样,也是寄人篱下。姐姐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家园,她们会像迎接公主般迎候你的。”须臾,小雨点看着朱甍碧瓦、杨枝绿柳的庄园,央求道:“花园真大,姐姐你能带我看一看吗?”我有些诧异,也感到高兴,回道:“你想参观园子?走!姐姐带你看看。”

清风拂扫香墅岭,带来栀子花那嗅得让人心醉的迷香之味。竹茅楼下,一条青石板砖上,坐着几个纺织工人,其中就有王瑞贺、尕娃子,还有黄葆君。一片紫藤像闪动碎光的湖面,远远一望,妙不可言。黄葆君一手拿绣绷,一手引线,偶尔抬眼望望王瑞贺。而王瑞贺呢,一个人坐在众人中间,正捧书清声朗读。只听王瑞贺道:“作家顾城,大家知道吗?那么,既然没人知道,就由我来介绍。顾城生于(1956年9月——1993年10月),哦,书上说,他终生为精神的光辉召唤,不能享受物质生活;终生面对灵魂,面对人生短暂与终极的疑问,身心难以稍事休息;对哲学、文学、绘画、音乐有突发的持续的领悟力,和应运而生、无师自通的掌握能力。留世诗作、画作、书字、文稿异光蕴涵,单纯而丰富深邃,清澈而变幻不尽……”“等一等!”尕娃子努着双眸,嘴里叼一根草,问道:“这么说,顾城是个死人?”话刚落,葆君责怨道:“干嘛说的这么难听,人家呀,驾鹤西去啦!”

王瑞贺道:“顾城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十年前就听说了。唉,可惜他英年早逝。”葆君道:“这就叫天妒英才。”尕娃子嚷嚷道:“王哥,继续呀,你读来让我听。”

王瑞贺手捧书,翻了翻,目光定格在一页里。王瑞贺道:“这是一首诗,名叫‘蜗年的悼词’,你们愿意听吗?”尕娃子一听,急不可耐地道:“愿意听,你读啊。”于是王瑞贺道:“请听好……蜗牛呵,爬行了一生,荣获了寿终正寝。花田螺主诗葬礼,圆蛤蜊宣读悼文。‘蜗先生离开我们,留下了闪光的脚印。它的品德不仅高尚,更主要还在实用。’‘遇困难决不急躁,见危险更不冒进;风狂雨暴坚守屋门,风和日暖也不忘形。’‘前进时,万分谨慎,从没有落进陷阱;后撤时,当机立断,使厄运总是扑空。’‘它一生圆满无比,我们应学习继承;不论谁若要长命,就这样奋斗终生。’”

读完一首,王瑞贺掩卷长叹。葆君听了,亦停下手里的活,注目王瑞贺。王瑞贺思量一番,双眸里涌出一汪清浅之泪。过了一会儿,王瑞贺复又打开书。王瑞贺道:“听好,最后一首,念完以后,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尕娃子将嘴里的草根吐了出来,抿了抿嘴,笑道:“月落黄昏,人将宿眠。”王瑞贺望了尕娃子一眼,继而道:“徒工与螺丝钉。请注意听……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气派很大的工厂;在这个工厂里面,有许多装着各种螺钉的木箱。保管这些螺钉的是个徒工,相信自己责任心很强;因为他常把喝剩下的茶叶,毫不吝惜地倒在螺钉头上。有天,厂里要造一台机床,徒工负责把螺丝钉安装;谁知他一打开那些箱子,却看到了不愉快的景象。许多螺丝钉长满了锈斑,没锈的也缠绕着蛛网。对此徒工不由义愤填膺;‘螺钉吗,本应当永远发光!’他抓起那些生锈的螺钉,毫不留情丢在垃圾堆上。这个判决当然十分‘公正’,因为它们辜负了徒工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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