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是羂索大人指名预定，它绝不可能让你活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啊，”五条悟的神色罕有的严肃，“可能会在你吞噬了一定数量的咒灵之后，可能会在你有了专属领域之后，更可能……它不需要你达到某种程度的实力，就只需要在三十岁之前交出身体，也是有可能的。”

“我懂，”夏油杰点头，“就和天元大人需要星浆体一样。”

但是说到星浆体，夏油杰和五条悟都同时沉默了，半晌，夏油杰才说：“两位大人为了咒术界鞠躬尽瘁，需要有人做出牺牲也是正常的。”

五条悟低着头没有回答，过了很久他才闷闷地说：“杰，不要死得那么早，你答应过我的。”

夏油杰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当晚十点，夏油杰洗漱完准备睡觉了，一转身却看到在他家窗户外面敲玻璃的五条悟。

“杰，我们逃走吧？”夏油杰刚打开窗户，五条悟就一脸兴奋地说，“羂索大人维持那个样子也有很多年了，说明容器对它来说根本不是必要的嘛，所以我们逃吧？逃到没有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去。”

当年的星浆体护卫任务，才十六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对天内理子做出了同样的承诺，如果她不愿意和天元融合，那么他们可以将她送去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不必再理会这件事情。

但是接下来伏黑甚尔的到来打破了一切的平静，五条悟和夏油杰虽拼力阻拦，甚至连天内理子都放出了自己的术式，却仍是不敌天与暴君，就在伏黑甚尔要杀死五条悟之时，天内理子开了口。

“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少女的脸上褪去了天真，此刻只剩一片挣扎思考后的平静死寂。

接着，她挣脱了夏油杰留下保护她的咒灵，跑下了旋梯，消失在了薨星宫的深处。

任务终了。

“所以，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啊，”五条悟站在斑斑血迹里，反转术式堪堪治好了伏黑甚尔留在他额头上的一刀，“我真是不喜欢事情不按照我想的去发展。”

伏黑甚尔被五条悟的茈打成了濒死，很快就被高专的工作人员带走了，夏油杰刚从家入硝子那里回来，闻言说道：“悟，但这是现实，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

“杰，答应我一件事，”五条悟忽然凑近，近得几乎贴上夏油杰的脸，“不要死得太早，你一定，要死在我后面。”

夏油杰沉默了，他不知道五条悟那无敌的大脑在这几秒钟里到底转了多少个念头，但他不忍心拂了五条悟的意。

于是他点头回应道：“好。”

现在，是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了吗？夏油杰看着窗外的五条悟想。

他不能逃走，且不说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天元和羂索找不到的地方，就算是有，他也不能连累五条悟。

所以，最终他只能做出和当年的天内理子一样的选择。

这么想着，夏油杰露出和平时一样的微笑：“悟，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这件事让我考虑考虑。”

五条悟撇撇嘴，似乎是认清了夏油杰的意图，但仍然是不死心地做了个鬼脸：“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

第3章 3

夏油杰没有在第二天早上等到五条悟。

一整个上午、中午、下午，五条悟都不见人影，夏油杰打他电话，但完全没有人接，抽空去找他，也找不到踪迹。

不会出什么事吧？应该不会，悟大概只是想到了什么新的恶作剧，说不定等会儿就忽然从某个角落跳出来吓他了。

又或者是有什么急事脱不开身？最近的任务是挺多的，连他们特级咒术师都忙得不可开交。

那也不至于电话短信都不回，难道被困在什么咒灵的生得领域里了？这可是稀奇事情，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不会的，悟可是最强，是咒术界为数不多的四名特级咒术师之一，有反转术式和无限咒力，没有什么能伤得了他。

但尽管如此，夏油杰心里的焦灼却未减半分，而这种感觉到了傍晚，在他见到高层的四名密探时达到了最高峰。

“夏油先生，有个地方请您务必去一趟。”四名密探呈四角站立，围住了夏油杰，夏油杰环视一周，惊讶地发现这四名密探身上的咒力波动全部达到了特级。

咒术界对外宣称的特级咒术师只有四个，高层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夏油杰心中惊涛骇浪，脸上表情不变：“好的，麻烦带路。”

夏油杰被带去的地方是东京都厅。

“不用紧张，”其中一个密探状似友好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