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服了，海娃说什么城里房子卖一万多一平米，咱是农村比不上城里那也不能这么便宜就把地给让出去了，诶你就说他那个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这是一回事吗？”孟天鹤气得发笑，摇摇头道。

杜若也无奈摇摇头，看了一眼时间道：“走，咱们去找找他俩。”

孟天鹤拿起外套跟上她，“杜若书记你吃饭了吗？你刚上哪儿去了？”

栾平无语地拽了他一把孟天鹤并没理解什么意思还一个劲儿问，傍晚暮色里杜若脸微微泛红，“我吃过了。”

栾平咳了两声，“天鹤，天鹤，人杜若书记吃没吃饭跟你有啥关系。”

“我这不关心吗，杜若书记，你这上哪儿去了？”孟天鹤一脸懵地看向栾平。

杜若手揣在风衣包里回头看着拉拉扯扯眼神交锋的两人轻咳了一声，难抑嘴角笑容轻声道：“我去和高队说了点事，哦对，忘了告诉你们，我们在一起了。”

栾平早有预料淡定地说了句恭喜，孟天鹤则张大了嘴眨眨眼睛显然没有回过神来，杜若眉眼弯弯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往前走去，背影都透着愉悦。

孟天鹤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栾平托了托下巴，“我是不是挺烦人的？”

“你觉得呢？”栾平攀住他的肩叹了口气，“长点心吧。”

海娃没在自己家里，三人又去老酒家，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划拳的声音，杜若一把推开门，果然又是酒气浓郁，地上四处都是垃圾，她避开一处果皮走进卧室，看着两人紧紧皱着眉，“别喝了，跟你俩说个事。”

“什……什么事？”海娃大着舌头道。

杜若非常不喜这样喷着酒气说话的男人，垂眸生硬道：“明天你们俩也跟着支书去楚江考察市场，早上八点。”

老酒趴在桌子上笑了笑，“我们不去，海娃说得对，我们这条件好，坐在家里那些老板就得把钱给我们送来。”

杜若搬过一旁一把椅子坐下紧紧盯着老酒，从第一次见他躺在那个草丛里到现在，依然还是这个样子，“老酒，你要钱干什么？买酒？”

“嘿嘿，要钱修房子，修大房子，到时候翠儿就该回来了。”

栾平俯身低声对杜若解释说翠儿是老酒的前妻因为受不了男人不求上进整天喝酒最后跟他离婚去了外省打工，两三年没回来过了。

杜若扭头看着老酒微微皱了皱眉，默然片刻站起身来，出门前嘱咐栾平孟天鹤别让两人再喝了。

“贺书记您好，我是杜若。诶有个事情想拜托一下您，您看您方不方便来我们垚山村给大家讲一讲我们的农村土地政策。”

电话那头贺清波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带着微微笑意道：“杜若书记，你这个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啊？”

杜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哪能卖什么药啊，就是我们村土地流转这个事大家有一点不太了解目前的市场价格和政策，我笨嘴拙舌得说不明白，这不是您来说村民们更能接受吗。”

“你杜若书记要都是笨嘴拙舌的了那我们镇就没有机灵的干部了。”电话那头翻动书页的声音明晰，贺清波清了清嗓子，“那就大后天下午吧，我过来跟大家聊一聊。”

杜若连声应下，忽而又想起什么赶紧道：“对了书记，还有个忙得再麻烦您一下。咱们镇上应该登记了所有外出务工人员的信息的吧，我想查一下我们村一个叫翠儿的女人登记的信息您看方不方便啊？”

孟天鹤听她这么问不自觉地停下手里的活，等她挂了电话才小心问道：“杜若书记，你要去找翠儿姐啊？还是要告诉老酒翠儿姐在什么地方？要是翠儿姐能回来，那说不定老酒就能好好干活工作了。”

“不，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杜若合上笔记本微微叹了口气，“天鹤，我问你，山里的女人那个时候能做出离婚去外面打工的决定，一定很不容易吧。”

孟天鹤点点头，那个时候他在外面读书，这事他知道的不多，可回来听村里人说起不难想象那个女人是经历了多少次的失望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杜若浅浅抿了一口杯里热水闻言偏头轻挑了挑眉，“所以，她好不容易决定逃离反抗命运，离开这个带给她痛苦的男人，我怎么能因为我们工作需要就把她重新带回村里呢？”

孟天鹤知道自己这话有问题，挠挠头附和了一句，杜若抬头看着村委会外阴沉沉的天空眨眨眼睛轻声道：“天鹤，帮助村民脱贫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责任，不是这个女人的。”

“那杜若书记，你说老酒这种油盐不进的，我应该怎么帮他？”孟天鹤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