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小心观察着他，他似乎没什么不对。自己喝了半瓶白酒又给我剥了个烤土豆，算不上好吃，可能也是我心里有事儿的原因，有些食不知味。趁他收拾桌子，自己拿手电去厕所“便便”我可没脸这事也他跟着，屁屁都冻僵了。回屋做了点儿热水凑合擦擦身上准备睡下，想着他真应该在我刚做完手术那阵把我送这儿来。出去玩。。。太冷，看电视。。。没有，只能吃饱了就睡。辗转等他上炕，即使炕上热了也需要他温暖的胸膛，紧搂着我的臂膀，那样能让我觉得安全些。他撩开门帘进来，说他今天喝酒了，在他母亲那屋睡一晚，然后只拿着我们穿在外面的大衣出去。眼眶湿润，他的借口很笨拙，还是伤心了吧。。。

失眠，一直睁着眼睛到天蒙蒙亮，正如他说的这里冬天黑天很长。听见他半夜起来加柴的声音，整夜炕都被烧得火热。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失眠了？拿被子蒙住头，怎么有脸去找他！被子里憋得喘不上来气，撩开，裹上被子下地决定去找他。他睡着，浓密的眉毛紧皱嘴唇轻抿，撩开他身上披着的大衣钻进去。他醒了，眨着眼看着钻到他怀里的我：“你回去，这边冷。”撩开他的衣服把脸贴在他的大白豆腐上，很满足的叹息。他推推我，见我没反应起身拿被子将我包起来送回去。

“别走。”我拉着又要回那屋睡觉的他。

他顿了一下，脱下衣服上炕抱紧我轻声说着：“睡吧。”

闭上眼瞬间进入梦乡。

醒来发现他还在身边，正带着倦意盯着我看，亲亲我的唇：“再睡会儿吧。”。他胡子更长了，再这么下去肯定能赶上他姥爷。听话的再次睡下，只要他不离开我就行。。。。。。

被叫醒吃饭，这是哪顿啊？吃完饭他帮我泡好奶茶跟我挤在一起看小窗外面渐渐又昏暗的天。

“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你是愿意听还是愿意听还是愿意听呢？”他的眼睛真美，跟他在一起久了我的形容词也开始贫乏。

他苦笑：“愿意。”

我想想便开口 “从前啊。。。有个小姑娘就是我”努力的将自己童年描绘的搞笑些“小姑娘他爸小时候还是挺疼她的，好吃好喝伺候着，弄得她一天到晚傻了吧唧的。后来吧。。。她四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妈值班，她晚上不敢自己睡就去找她爸。发现爸爸妈妈卧室门关着，那卧室从来不关门的。她推门进去看家她爸和个不认识的光屁股阿姨在床上，你猜干嘛呢？”嬉皮笑脸看他。

他脸全变了，抿着嘴抱紧我：“你别这么笑。”

我推推他：“我怎么笑了？你终于知道我不好看啦？”

他把脸埋在我肚子上抱住我的腰：“你好看，从来都好看。”

摸着他的头发：“小姑娘当时傻啊，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干嘛呢。回屋自己睡了，心里还挺高兴，家里又多一人她就不害怕了。结果第二天她妈下晚班回来，她还特高兴的跟她妈说家里又多一阿姨，她晚上都敢自己睡了。她妈一听脸都白了，当时没说什么，不过自此次之后小女孩家里天天打架。他爸妈砸东西的动静可大了，她自己吓的躲被窝里哭。你说她缺心眼么？”搂在我腰上的手箍的我喘不上气，把他手扳开一些继续讲“她是挺缺心眼的，过了几年有个阿姨来她家做客，她沏茶倒水的招待那阿姨，那阿姨也不错还给她200块钱小费。结果你猜那阿姨干嘛来了？”推开他啃着我脸的嘴“丫是来逼小女孩她妈跟她爸离婚的！那时候小姑娘还不知道，还拿着她给的钱请小朋友吃冰棍装大款呢！”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他按住我的头贴在他胸口上。

他今天穿的衬衫是羊毛混纺的，上面有家里衣物柔顺剂的芳香。每次他洗完衣服满屋子都是这种香味，我身上穿的也有“装完大款没两天，一个下午她妈她爸又开始吵架了，小姑娘在自己屋里等他们砸完东西对骂完才出去，见他爸光着屁股就裹了件军大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妈在一边哭。她爸把他叫过去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小姑娘很舍不得她妈，又觉得他爸这样太可怜，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坐在地上就哭，那眼泪流的把她爸的军大衣都哭透了，结果他爸就没走成。等她长大了才知道那时候他爸是打算净身出户，不过她后来挺后悔的还不如让他爸那时候就走了呢。”

他在我背上轻拍着：“不是你的错。。。”

“再后来吧，小姑娘十三四岁了她很羡慕单亲同学家里不吵架，就问她妈怎么不和她爸离婚呢？她妈跟她说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小姑娘就不明白了，就他们这么天天吵架就对自己有好处么？她妈整天就在她耳边叨叨说她爸在外面如何如何，她爸在外面又换情儿了，还开始喝酒。每次喝醉回家就骂她和她妈妈，小姑娘很烦，觉得这样的日子永远没个头。有一天，好像是星期日吧，家里来客人，是小姑娘她爸的兄弟。小姑娘她妈本来那几年就跟她爸天天吵架所以也没好气儿，自然就甩了脸子不愿意做饭招待他们，他们也看出来了，就拉小姑娘她爸出去吃。小姑娘和她妈在家自己吃的，然后小姑娘就做作业，她功课也不好，因为老师一上课她就走神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呢，老被请家长。不过都是小姑娘她妈去的，她爸从来没去过，同学都以为她没爸爸呢！后来小姑娘她爸喝多了回来，那东倒西歪的丑样儿。。。”指着他的鼻子“就跟你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