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语寒打开了门，她自嘲地摇摇头，却又很无奈，这里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嘈杂的人群，伫立的摄像机，又不知道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

她依然向里走，她尽量不与旁人触碰，还是被拥挤的人群推到了，本就松垮的大衣落下肩膀，堆成一片褶皱，露出了那片大面积的纹身。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

“你看啊？”

林语寒整理衣服的手停在肩颈处，旁人的言语促使她的指尖在那处不断地摩挲，深入。

手上若是用力了，眼里便也没泪了。

“纹身很好看，但是天气很冷。”

林语寒舒展了眉头，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他言语平缓，波澜不惊，让她为之动容。

他很有分寸，并没有刻意贴近距离为她提衣系扣，却牢牢地为他挡去恶意中伤的人。林语寒低下头，脸上闪过了一丝恍惚的感动，她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

“谢谢你啊，我叫林语寒。”她凝望着对方，这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她不能驾驭，只能自知之明地先袒露自己，赌一把礼尚往来不容拒绝的机会。

“林瑞天。”

林语寒第一次感受到暖冬的阳光在脸上融化的感觉，这个俏皮的小姑娘终于把她逗笑了：“我们都姓林，好巧啊。”

“瑞天，到时间了。”

林瑞天浅浅一笑，颔首回应林语寒的激动：“大门并不方便，从那里离开吧。”

林语寒的目光跟随着林瑞天的脚步，看他穿梭人群，隐匿在摄影机下，她也想抚摸这天空的每一寸。

“瑞天啊，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你选择停戏半年的想法，但是停也停了，戏也补拍好了，广告也差不多了。虽然半年还远着，但也要未雨绸缪，之后的路还是要铺一铺的。”齐楠语重心长地看着林瑞天，脸上挂不住的愁容。

“林深的项目一个月前已经敲定。开拍时间也不影响。”林瑞天平静地看着她，在别人眼里的焦急他却总能置身事外，他从不操心，挡不住别人操心。

“那个剧本是一回事，”齐楠一下子拉下了脸，“总得为以后考虑，还是说你不想……”

林瑞天转身便走：“齐总，行远自迩，人总要一步一步来的。”

齐楠陷入沉思，她越来越觉得很多事情看似仍在轨道上运行，却总有着脱轨的倾向，火车的汽笛声让她难以分辨是车的问题，抑或是轨道的问题。

“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姜情的心像个火箭炮儿一样，还要这么痛苦地压抑着，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祖宗送走。

“记得来英国看我，最好带上你的小男朋友，带不来就打晕了扛到飞机上。”杨涵又是不舍，又是嫌弃，最后把自己搞得心烦意乱的。

“说了多少遍了，他都快二十六了，大男朋友。”

“德性。”杨涵还是决定给她一个白眼，离别的气氛在两个目光如炬的女人中毫无夹缝生存，反倒是各自焦灼一番更为自在。

“走了啊。”杨涵摆摆手，走进了登机口。

姜情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消失，慢慢回过神来，杨涵什么都没有和她讲，她也不太敢问。

心就这么大，替别人操什么心啊。姜情转了方向盘，朝着去往公司的路。

姜情轻轻推开门，发现林瑞天不在，便轻松自在地踏进去了。

事实上，这公司的每一样在她的眼里都没有差别，但是坐上林瑞天的椅子格外舒服，好似比别的软了几分，也就是这几分让她多了一点快乐。

一股别样的香气扩散到她的鼻息，她起身探视着办公桌，锁定了那包拆开的咖啡，味道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姜情下意识地拿过来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什么咖啡，闻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你坐在这里，是要替我工作吗？”林瑞天一进来就看见姜情坐在那里，把弄着手中的东西。

他整理好手中的文件，置于桌子上，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姜情，送了两包未拆封的咖啡到她手里：“去吧。”

“你当我什么身份，居然让我去泡咖啡。”姜情匪夷所思又走到林瑞天的身边。

“不是你要当我助理的吗？”林瑞天平静地移动着鼠标，专注地注视着屏幕，丝毫不理会那人的喧嚣。

“这一定很好喝，多浪费啊。”姜情把一包咖啡揣进口袋里，安慰自己，“这包看起来少了点儿的就留给我自己吧。”

半刻后，姜情端着两杯咖啡过去了，艰难地靠着身子怼开门。

“这是我送你的咖啡。”

姜情还未抬头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暧昧的语气让她竖起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