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情偏头靠在他的怀里，逐渐放松，睁着眼睛寂静地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故意使坏：“那我，要是不呢？”

林瑞天：“松手。”

姜情收紧了手：“不，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给我解解寂寞，好不好？”

她抬头，顺势将下巴顶在林瑞天的锁骨下，傻傻地笑着：“这样亲我，还会不会撞到鼻子？”

林瑞天俯下身，两人的鼻梁相触，他仍吻了吻她的唇：“蠢货，当然会。”

“为什么突然撤资了！”齐楠大声地吼叫着，办公室里只有她。

她把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推了下去，台灯在冰冷闪目的地面上忽暗忽亮，余光看着极其头脑发胀。

外面的几个人被惊动，不敲门就闯了进来，噤若寒蝉，把台灯迅速撤走，蹲在地上收拾其他东西。齐楠松开撑在桌面上的手，坐到转椅上背过去，深深呼了口气。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温黎在不在？”

“不在。”

“换个新的台灯进来。”

齐楠恍惚一片，甚至有股恶心感。她把盘好的精致头发扯掉，捏着太阳穴疏解情绪。公司长期盘踞在市场的顶端，新一轮突破口的机会里，资本都想冒险分一杯大羹，而周珀父亲的公司首屈一指站在中心点位上，如今突然撤资，整个公司面临的不是三两的简单问题。

“喝点水吧。”温黎将杯子放在办公桌上，缓慢往前推了一些。

齐楠睁开眼睛，看到温黎淡漠的表情，自己的暴躁也渐渐压下去了，她无奈地往旁边看，说道：“我不怪你，周成峰老奸巨猾，肯定不是你的错。”

温黎笑得很勉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夸赞，她径直走到齐楠的跟前，翻开档案，声音一点一点失控：“现在说这些虚伪的话是什么意思？为自己挽尊吗？你现在说你早就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那这些年的妥协算什么，飞蛾扑火吗？”

齐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指尖发颤：“他们财税的事被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受到牵连啊？”

温黎的表情得意放松：“是啊。您真的要好好感谢我啊。半年前，你让我接手公司，当时我们一些投资和他们的合作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我通过和周珀的交往，得知他父亲冒险越来越大，那个项目早就被我卖了，现在人人都想撇开关系，根本不会有人追溯的。”

温黎沉默了一会儿：“但是我们公司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没事没事。”齐楠笑得一顿一顿的，瘫软般倒在了座椅上，“万丈深渊，我们可不奉陪。”

温黎：“那我走了。”

她抬头看着温黎离开的背影：“记住，和周珀撇清关系。”

温黎走得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那间为周珀保留的办公室前，循环的对话更是牵绊了她的步伐，她陷入回忆……

“你来了？”周珀蹲在楼梯口，看着温黎。

“嗯。”她回答的声音很轻。

寂静阴冷的环境里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增添些许温暖。

温黎走到周珀的面前，一点一点吞噬了他眼前灰暗的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他知道她不会蹲下来抚摸自己的伤口，但也期冀了一阵儿，偏头哼笑：“被别人揍的。”

他笑了许久，皱起的伤口越发疼痛，面部表情看起来很狰狞。

“他做得越来越过分了。”周珀的神情很慌张不自然，他拉着温黎的手越来越紧，“那个项目他已经完全交给我了，我终止和你的合作吧。”

温黎看着他，愣住。

他平常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让人见了非常不适，如今的神色暗漠倒有点咎由自取的意味。温黎说道：“好。”

“我在你们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还没搬走呢，别扔了，留个念想吧。”她离开得很匆忙，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

温黎推开周珀办公室的门，走到窗前，这里曾经离林瑞天的办公室很近，也只是曾经了。

走之前，她扯掉了周珀送给自己的项链，丢在了空荡的垃圾桶里。

“姜情。”

“姜情。”

“姜情。”

“……”

“叫什么叫啊？我在洗澡啊。”姜情关闭了淋浴头，水流缓缓变小。她听见林瑞天在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于是赶紧擦干了身体，穿上了浴袍。

姜情靠在门框前，头发上的水滴答在地上，她无奈地看着被子里的林瑞天：“干嘛？”

林瑞天爬起来，看着她：“就自己叫叫。”

姜情白了他一眼，甩甩手上的毛巾，转身要去吹头发。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要不完了之后我给你扎个头发？”

姜情安静地坐在床边，在思绪翻涌袭来的间隙里，嘴巴轻轻念着：“扎头发？扎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