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那么接近幸福(出版书)(48)

作者:申山 阅读记录

正当我准备把眼光掉回文渊的时候,突然被那两个男人坐着的桌子旁边的一根镶着四面镜子的柱子上反射出的一道微弱的金光晃了眼,定睛一看,好像是我从香港给猫儿带回来的那条手链。

我看着文渊的神情一定是失色了,文渊低声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压低声音告诉他自己的猜想,文渊皱了皱眉头,起身慢慢地从那两个男人的身边走过,下楼去了。不一会儿的工夫,文渊端着个托盘慢慢地走上楼来,托盘里放着两杯冰水和几张餐巾纸。上楼的时候冲那两个男人不约而同转向他的目光无可奈何地笑笑,耸耸肩。那两人将注意力转回自己谈论的话题上。

“没错,是GAY。戴手链的男人说广东话,窄窄的黑色塑料边框眼睛,鬓角修得很短,很怪,左耳耳垂下面有一颗蓝色的痣,很明显。” 文渊的细致,不得不令人叹服。那男人就是邵强。

一时间,我左右为难,该怎么跟猫儿去讲?

“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靠窗的位子,还是闹市区?” 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文渊收拾起了那份戏谑,巧妙地将我从愁绪中牵引出来。

“我好像一直喜欢坐在宽敞明亮的玻璃窗后面,看楼下的熙熙攘攘,人间百态。心理学中好像说这是比较阴暗的人性,偷窥欲。” 我不着四六地回答着。也只有文渊,有如此的耐心面对我时而的认真,时而的顽皮的率性,若换作是阿勇,早已用沉默来做无声的抗议了。

“不要以为看了两本弗洛伊德就知道什么是心理学,你连入门的资格都不够。人性的阴暗面?偷窥欲?就你这贪玩的脾性,顶多是个无知孩子任性的游戏罢了。”也只有我,听了文渊毫不留情的刻薄后,还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虚心接受,坚决不改,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师徒情义。我和文渊之间,永远保持在最适当的距离。毕竟,在我年少的成长中,文渊亦师亦友的忠告和劝导,帮我巧妙地绕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对文渊的情感中,更多的是依赖和感激,对于他平日里在别人面前藏得巧妙的刻薄和愤世,我早已习以为常,物以类聚,我也是这样的人,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表露出肆无忌惮的真实。

友谊间,有一种东西叫包容。

只是在文渊面前真实惯了,竟忘了文渊的双学士学位中,有一个心理学的本儿。而且去了美国后,除了谋生的那个什么大众传媒的硕士外,他对心理学的求索也没有放弃过,好像也就是一两年前,刚刚拿下了心理学的什么学位。我这般的迷糊,竟然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医生,”我贪玩的天性又蹿了上来,伸出右手放在桌子上,装出病恹恹的样子不是很难,“那您给号号脉,看看这无知孩子得吃点啥药才能从玻璃窗前的张扬挪到屋里的角落去?”

文渊皱着眉头,古怪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来上海前我真的担心过你嫁不出去,不过看到阿勇,我放心了。”

“得了吧,” 我不屑地冲文渊笑笑,夸张地皱起眉头,“你好像才是老大难问题吧?有一本什么管理的书上说过了三十而没有成家的男人,表面上打着独身主义的大旗,骨子里是缺乏责任心和面对家庭/人生承诺的能力,是一种缺陷。”

我巧妙地回避了“心理”二字,得意地盯着文渊的脸,等着看他的反应。

文渊懒得答理我的针锋相对,只将目光移向窗外的细雨,举起了杯子,缓缓地喝着冰水。我猜想他的思绪,一定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关于我嫁不出去的担心上面去了,这么伶牙俐齿的女人,男人若是敢娶回家的话,的确需要一番超人的勇气和毅力。估计这会儿文渊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给我的“培训”已经成为我今天嫁人的障碍了。我才不担心这个问题呢,好像在欧美,女人绽放的时节是从三十岁才开始,据说到了那个时候的女人,经历了一些人生,总累积了些睿智,所以才从里到外绽放出诱人的气息。我对嫁人的态度始终都是顺其自然,不要委屈自己。既然是后半生的携手,让自己心里舒服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方面,结了婚的朋友给的建议是“抓大放小”,不无道理。

透过无声的春雨,文渊游离的目光,被街对面的什么东西锁住,“从伊式丹里出来的那个男的,好像是阿勇。”

“怎么可能?阿勇今天在加班。”我笑着,顺着文渊的目光看过去。细雨迷蒙,看不清文渊所指的那男人的脸,他刚刚撑开了伞,身材跟阿勇倒是有几分相似,风衣的颜色和款式也很像。没有举着伞的左手,正挽着个女人,身材不错。那男人很体贴地将伞向女人一边倾斜,自己的右肩一半儿已经露出了伞外。他们慢慢地走向路边,显然在等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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