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燚当时只觉得自己难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杜梦晨拉着他手，语气里带着担忧，微微蹙起的眉头，让闻燚每次看到都会揪心。

她问：“闻燚，你还会对我好吗？我拒绝了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宠我了？”

怎么可能呢，他当然舍不得。

闻燚朝着她弯起了唇角，就像平时那样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当然还会像以前一样，你不要担心。”

“可是闻燚，你以后还是会有女朋友的。”杜梦晨上前一步抱住了他：“你的眼睛，会只看着我吗？”

会吗？

闻燚有些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或许是会吧。

那个时候的男女生都太过冲动了，习惯性的将自己不能兑现的承诺说出来，只为了让对方开心。

再后来，杜梦晨说她要出国了，闻燚说要和她一起，杜梦晨又拒绝了。

“闻燚，你明年就要中考了，附中很好，我带你去看过的，那里很适合你。”杜梦晨看着他说道。

闻燚当时眼睛都红了，抬手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扫到了地上。

“杜梦晨，你人生的选项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我？”

“闻燚，这是两码事。”杜梦晨有些无奈：“我只是在做对我们彼此都合适的选择。”

“这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这是闻燚第一次对她发火：“杜梦晨，如果你这次走了，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杜梦晨还是走了，她出国的那天，闻燚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窗台上，手机上，是杜梦晨登机前发给他的短信。

“我以为你会来送我的，闻燚，我会很想你的。”

闻燚扯了扯嘴角，将那条短信删了。

他不明77ZL白为什么杜梦晨要这样做。

一边享受着别人对她的好，一边又要一次一次的在那人的伤口上捅刀。

杜梦晨每年只有春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只要回到凌城，她最先去的就是闻燚家里，她以为闻燚还会像以前那样笑着和她说话，因为自己的撒娇就会害羞，可是并没有，闻燚只会冷着一张脸。

“闻燚，你变了。”杜梦晨在电话里对他说：“你以前说你永远都会对我好的。”

八个小时的时差，杜梦晨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正好凌晨，闻燚几乎是立刻就接起了电话。

他语气淡淡的，如果不是黑暗中他的眼睛隐隐泛着水光，是个人都会觉得他冷漠至极。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

“闻燚，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杜梦晨似乎是哭了：“你去谈恋爱啊，你去谈，试试我说的到底对不对，我们现在太年轻了，爱情在我们的生命里那么脆弱，我不想让我们的感情变质。”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谈恋爱呢？”闻燚忍不住问道。

杜梦晨沉默了一会儿：“闻燚，我只是想要有人一直爱我。”

闻燚靠着床头，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杜梦晨只是想要人去爱她，至于爱她的人，都无所谓。

这个时候闻燚才意识到，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她太好了，所以就算其他人也对她好，但是她依旧舍不得放开自己。

闻燚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释怀了，在一次一次的消耗当中，他终于决定要放弃杜梦晨了。

但是同时，另一个想法却突然出现在了闻燚的脑子里。

这个年纪的爱情究竟有多脆弱？

黑暗里，闻燚淡淡的开口：“好啊，我试试。”

“什，什么？”

杜梦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闻燚忽然感受到一股报复似的快感，他轻笑一声：“那我谈个恋爱试试吧。”

那年夏天，闻燚坐在教室里，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微信消息，是那个叫张离的女生。

吴栖临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用脚尖碰了碰他：“你有病吧？就为了气死杜梦晨，你就想祸害人家其他小姑娘？”

“杜梦晨生气？”闻燚歪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她应该只是受不了我把原本对她的好给别人。”

“你他妈可算是看明白了。”吴栖临笑了笑，随后又皱起眉头，问道：“但是，你为什么要选张离啊？”

“因为她是真的喜欢我。”

闻燚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回想起那天晚上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直白的毫无掩饰，那么热烈，滚烫的让人心颤。

“因为她是真的喜欢我，所以就算我不喜欢她，那么和她谈恋爱，是不是也能坚持挺久的？或许没有杜梦晨说的那么脆弱。”

闻燚看着他，眼睛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栖临，张离或许会给我一个惊喜。”

吴栖临脸色不太好看，踹了他一脚：“闻燚你真他妈77ZL有病，小心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