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16)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知蕊心里存着事儿,有些心虚。她干笑两声:“姑娘看我做什么?”

时锦移开视线,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昨夜没睡好?看你脸色有些倦。”

知蕊“啊”了声,忍不住摸了下鼻尖:“兴许是昨夜做了梦。”

说这话时,知蕊极心虚。她昨夜直接在门廊守了大半夜,等顾云深离开才进来歇息片刻,确实没睡好。

时锦无声笑笑,没再多问。

夜里临入睡前,时锦冲知蕊道:“天凉,再拿床被子出来吧。”

知蕊似懂非懂,却也依言照做。

顾云深在同样的时间进门。

照例停了半晌,才慢慢靠过来。

时锦闭着眼,没有再做昨晚那样幼稚的举动。

顾云深却留了心眼,将被衾提到她颈间,隔着锦被径直把手搭在她肩头。

时锦强打着精神。

没多久,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顾云深睡着了。

时锦却分外清醒。

她保持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

久到身子都似乎有些僵硬,她才翻身朝外。

顾云深的手掌依旧搭在她肩头,睡得很沉。

时锦壮着胆子抬眼看他。

顾云深上半身靠在床柱,双腿随意地屈起。

头垂在一侧,许是姿势不舒服,眉心微蹙,却也没有转醒。

屋里的灯烛未灭,随着窗缝中挤进来的凉风一阵一阵的晃。

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时锦将他眼下的青影看得一清二楚。

没来由的,时锦想起前些日子知蕊说的话。

知蕊说:“……当时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寻了由头搪塞他,说姑娘是因着在雷雨天摔了腿,这才格外恐惧。相爷一听,二话没说,顺手牵了匹马就往城中赶。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相爷这般行色匆匆……”

时锦深思恍惚。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她喜欢顾云深多年,撞的头破血流才明白,心不妄动,才不会千疮百孔。

顾云深的温柔都太有迷惑性。

它诱惑着人沉溺其中,又在真的抽离不开时,给人当头棒喝。

顾云深的温柔只给家人,不给女人。

她只是幸运,当过顾家的养女后,又成了顾家的媳。

时锦对自己说,管好你的心,让她乖一点。

顾云深只睡了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

城外还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能抽出三个时辰回来已是极限。

醒来时才发觉身上盖了条被子。

顾云深刚睡醒反应有些慢,捏着被角半晌,才偏头看向时锦。

时锦阖着眼,在顾云深轻手轻脚要离开时,才毫无起伏地开口:“相爷以后别回了。”

她的声音清晰分明。

只一开口,顾云深便知她压根没睡。

没等来他的搭腔,时锦淡淡续了句:“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顾云深立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她。

就在时锦以为他不会开口时,顾云深叫了她一声,声调有些冷:“岭南三年你是怎么过的,我早晚会查出来。”

时锦倏地睁开眼,神色微恼。

顾云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关心我不想让我来回奔波,你直说就是。不必给这份心意裹上刺扔过来,伤我没关系,别疼着你自己。”

时锦恼羞成怒,一句“相爷少些自作多情”哽在喉间,刚发出气音,顾云深就已经脚步匆匆地离开。

这口气哽在心口不上不下,时锦憋得慌,最后狠狠拍了下顾云深盖过的被,气道:“就不该把你拿出来!”

*

说来也奇。

顾云深离开没多久,持续好些天的滂沱雨势开始减缓,到午时终于停歇。

自己帮着顾云深进门的事情没瞒住。

知蕊再见时锦时,格外心虚。尤其是见她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知蕊更忐忑了。

没坚持多久她就招了:“相爷就是知道姑娘不愿意让他靠近,这才严令禁止我不许透口风的。”

两个人说话没压着声音。

外头的知蕊恰好听了一耳朵,见时锦没太大反应,清清嗓子,大着胆子开口:“看,相爷预料的多准,姑娘果然不肯让他再来。”

时锦凉凉瞥了她一眼。

知蕊警觉地感知到她眼中的危险,当即噤声,信口攒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时锦的气性已经散了,冷哼了声,没再追究,这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大雨停息并没有让顾云深闲下来。

纵使提前做了诸多准备,难得一见的暴雨还是带来了许多隐患。

夹杂着雨后安抚灾民、重启农舍的事情,压在他身上,几乎让他分|身不暇。

时锦在相府中接连三日没见着顾云深,心中便有了数。

这一日,天气放晴,时锦在凉亭中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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