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60)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念夏喂药都喂得有些头疼,端着药碗无所适从。

顾云深在这时显示出了极出众的耐心。他接过念夏手中的药碗,一边在她耳畔轻哄着安抚,一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将药送入她口中。每次只送一点点,还未尝到苦味,便已尽数被她咽下。

念夏在一旁看地瞠目结舌,头一次见这样喂人喝药的!

如此往复,约莫一刻钟,小小一碗药才全部喂完。

入了夜,时锦的热度已经褪了下来。可靖州夜里凉,顾云深不放心,思索再三,将她用被子裹好,然后抱着她睡下。

如此虽然保暖,可时锦因着生病的缘故,多梦惊惧,夜里也不安生,一直在他怀中不断动作,想要把身上的束缚蹭掉。

可顾云深始终牢牢锁着她,她腿又不便,挣扎了半晌,约莫是察觉到自己无可奈何,或许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下意识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她窝在顾云深的怀里,隔着一层薄被,与他的胸膛紧紧贴合在一起。

她睡沉了,顾云深也险险松了口气。

可这心情还未平复多久,顾云深就惊恐的发现,自己面临着更为难的窘境。

原本在相府时,他与阿沅虽然常常同床共枕,可要么中间隔着小三月,要么他们二人分列内外两侧,互不干扰,并未察觉出不妥。

可如今,因为生病,阿沅只肯在他怀中窝着。方才大动作的挣扎虽然已经平息了,可酣睡时的一些小动作却在所难免。

他们二人上半身紧紧贴合在一起,中间的那层薄被,几乎并未起到实质性的阻隔作用。她几乎一有动作,他就能立刻清晰而又明显的感觉到。

更不要说,她的头埋在他的颈间。随着呼吸,她的鼻息均匀持续地洒在裸|露的肌肤上。

颈侧的皮肤多敏|感,他下意识呼吸一紧,用尽平生的自制力,也阻挡不住身体的反应。

更不要说,属于阿沅的,女子的馨香,源源不断地往他鼻翼间钻。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可却不由自主的被这味道吸引、沉迷。

于是,有些反应,不可抑制地生出来。

他羞于启齿,可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对阿沅有反应。

这原本是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任何想象里的。

身体的直观变化却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理智上可以控制自己,可身体却并非对她毫无波澜。

可是,阿沅还病着,她和他又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甚至言之凿凿地说过,只和她做表面夫妻,只拿她当亲人。

这才过去多久啊,他居然——!

他怎么能对阿沅,对他的阿沅,有这样近乎狎狔的心思和反应?

顾云深闭了闭眼,身体先于意识往外侧挪了寸许。可一动作,时锦又无意识地紧追不舍,几乎同时又贴了上来。

顾云深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他努力保持理智,却还是忍不住想,阿沅知道,她昏睡不醒时满心满眼依赖的人,居然对她有着这样龌龊不堪的反应吗?

*

时锦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了。

一直守在身边的念夏总算露出了笑容。她扶着时锦坐起来,松了口气道:“夫人可算醒了。”

时锦皱了皱眉,刚想张口,才发现喉咙火烧似的痛,灼得她说不出话。

念夏眼明手快,倒了杯水来。

她就着念夏的手抿了些,润了润嗓子,喉咙依然有些沙哑,可却不影响说话了。她急急问:“我睡了多久?相爷呢?他回来了没有?”

“夫人忘了?您睡着这两天,一直都是相爷陪在您身边。”念夏道。

时锦昏睡两天,神智恍惚。她依稀能察觉到身边有人,也依稀记得顾云深已经回来了,可是醒来没看见顾云深,又提心吊胆的害怕是自己记错了。

如今听到念夏这么说,才堪堪松了口气。

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想:顾云深怎么不在?

她生病生得这么严重,又是在陌生的靖州,按照顾云深素来的习惯,应当是寸步不离守着她才是。怎么如今,她醒了,反而找不见顾云深的人?

时锦心中不安定,草草用完了午膳。念夏端来汤药,刚一进屋,汤药散发出的苦味登时盈满了屋子。

时锦不由得蹙眉,眸中不加掩饰的显出抗拒。

念夏舀了一小勺汤药,作势要去喂时锦,半途被人拦下。

时锦皱着眉,咕哝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

长苦不如短苦,时锦端过药碗,等滚烫的汤药凉下来,一闭眼,英勇就义一般一饮而尽。

念夏赶紧递过去一小碟蜜饯,说让她压压苦味。

时锦含了一块在口中,皱在一起的五官才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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