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62)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全是他自以为是。

是他自以为运筹帷幄,凡事皆在掌控,才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眼下的一团乱麻。

如今阿沅终于可以从这乱糟糟的关系中脱离出去了。

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他又可耻的不甘心。

明明,阿沅该是他的。

明明,不管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他都是那个和阿沅关系最亲近的人。

他亲眼看着她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长成如今的娉婷少女。

他听过阿沅用各种腔调喊他“小叔叔”,见证过阿沅的长大和抽条,知道她每一个年岁的每一种模样。

三年前她从上京离开,已经不信任他了。

如今,在某一个日子,她可能,就会投入到所谓“心上人”的怀抱。

然后从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

这个可能,单是想想,顾云深就如堕冰窟,浑身冰凉。

他的反应和失神太明显。

时锦不由侧目,迟疑道:“相爷?”见他好似没听见,想了想,又喊,“顾云深?”

顾云深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却还是机械一样的失神问:“阿沅,已经找到心上人了?”

这反应又挑不出异常。

时锦心道奇怪,却还是继续自己的计划。她半真半假地憧憬道:“现下是没有的。可总要提前学着,这样等以后遇见心上人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可以从容地把象征着天长地久的香囊交给他,让他日日佩戴在身边。”

顾云深僵硬道:“原,原是这样。”

“自然是这样啊。”时锦笑吟吟道,“相爷不是在帮着安排乞巧节的活动?没耳闻过这样的习俗吗?”

顾云深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只能茫然地维持着失声的状态,半晌,从堪堪挤出来两个字:“未曾。”

时锦倒也不在意,拿着手中的绣样打量许久,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她转头望向顾云深,见他神情不似平常冷静,只以为是被她方才的话震住了,暗自高兴有进展,也并未多想。

她道:“相爷百忙之中抽空来照顾我,还没来得及谢过相爷。”她抿唇一笑,如常道,“说起来,我生病的时候委实不好照顾,知蕊抱怨过好些次。相爷第一次撞上,还能有如此耐心,真是辛苦了。”

“不是第一次。”顾云深下意识反驳,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忽视了她前几句话,于是低低道,“阿沅很乖,不难照顾。”

话说完,一刻也不停,匆促地起身离开。

他走得太近,经过门槛时,不小心被拌了下,踉跄几步,才大步走远。

这幅模样,大有落荒而逃的意味。时锦从中,甚至看到了几分狼狈。

狼狈?

时锦想不明白,她说得这番话和上回实则并没有多少区别,顶多是给他加深一下印象,免得他抛之脑后罢了。怎么反倒他反应这么大?

大到,让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样。

时锦托着腮,把自己说过的话细细回想了一遍,实在觉不出什么问题,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

那之后的几天,顾云深依旧神出鬼没。

时锦并未起疑,他说过在帮忙操持乞巧节的事,抽不开身也是正常。

直到纪听过来。

纪听来看她,第一件事便是拉着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完全,才笑着松了口气:“总算是病好了。若不然相爷日日守着,我都不敢来见你了。”

“哪有日日,”时锦摆了摆手,拉她坐下,“病好之后就不见他人了。”

纪听笑了笑,开始和她讨论之前的绣样。

时锦毕竟是新手,简单的东西能修得有模有样,诸如“鸳鸯戏水”一类的样式对她来说属实是高难度了。

不过时锦没想这么长远,她就是闲来无聊,找个活动打发时间罢了。简单的东西能绣得有模有样,她已经很是知足且满意了。

太阳西斜,又到了纪听要告辞的时候了。

她临走前,忽然想到什么,又拐回来道:“说起来,两日后便是乞巧节了。你有什么安排没?”

时锦摇摇头,好奇问:“靖州的乞巧节是不是有很多活动?那应该很好玩儿?从他开始帮衬着安排乞巧节的活动,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他?你说相爷?”纪听满脸疑惑,“乞巧节一向是阿爹和知州一起安排的,我见过知州来府议事,倒是未曾见过相爷。”

时锦一愣。

纪听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开口找补:“靖州在边境,乞巧节鱼龙混杂,相爷许是在军营帮着廖将军安排防务,抽不开身也是应当。”

话是这么说。

可时锦却并未完全放下心来。

顾云深从来不会如此语焉不详地告诉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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