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64)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这么一说,时锦便明白了。

靖州处于北地,平原连片,水草丰美,不仅是养马的绝佳之地,更是跑马的不二之选。况且在靖州,小孩子都是打马背上长大的,爱马的习性早浸润在骨子里代代相传。

有这样的独特风俗,倒也不奇怪。

纪听推着时锦一路去了看台。他们倒得不算早,这里已经聚集许多人了。不少都是那日接风宴上的熟面孔,时锦今日没上妆,与那日的端庄持重比起来多了几分稚气。

官员们愣了片刻,才匆忙见礼。

有性情豪爽的军士扬声喊了句:“相爷,夫人来了!”

一激起千层浪。

原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人,听闻此声,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端坐轮椅之上的时锦,登时成了众人的焦点。这些视线倒也没有恶意,只是或多或少地带着些许揶揄,一齐压过来,委实让人难为情。

时锦:“……”

时锦无计可施,只好绷起了脸,佯装自己沉着镇定。

很快顾云深便过来解了围。

在这里见到顾云深,原本是时锦的意料之内。可乍一看见他走过来,还是忍不住愣了下。

时隔多日不见,他清减的不止一星半点。

顾云深原本就瘦,可那时好歹能将衣裳撑起来,瘦得恰到好处,身姿挺拔如青松翠柏,端的是出尘俊逸,正好长在大部分人的审美上。

如今却不然。说是多日未见,实则根本不到半月,他已经瘦地脸颊棱角都锋利许多,原本合身的衣服也空荡荡的,颇有些触目惊心。

时锦一时哑然。

顾云深如常替代了纪听地位置,推着她慢慢往看台走,微微弯了身,低声问:“这里风大,阿沅过来怎么没穿厚些?”

他的询问一如既往,好像半月前的落荒而逃和惶惶狼狈都被遗忘在记忆中。

时锦张了张嘴,无数的情绪叠加涌上,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在顾云深根本未曾在意她的沉默。

他将时锦安排好,转身招来侍从,低声吩咐了片刻。不多时,侍从抱着一堆东西小跑过来。

——是披风和绒毯。

顾云深垂着眸,细心地给她系好披风,又将绒毯展开铺在她腿上,才慢慢道:“风大,好好穿着,仔细别着了凉。”

时锦低低“嗯”了声,见他好似又要走,忍不住问:“你不在这里一起看?”

“不了。”顾云深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看了眼,低低道,“我还有别的安排。阿沅在这里观赛,等结束了,我来接你。”

他鲜少会往人多的地方凑。

时锦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好撞见廖参将望过来。没等时锦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咧着嘴,遥遥冲她抱了抱拳。

时锦回以颔首,也大约明白了他的安排,约莫和廖参将脱不开关系。

这般想着,她也没多言,只轻声道了声“好”。

安顿好时锦,顾云深又回了原本所在的位置。

纪听在不远处等了片刻,确定顾云深短时间不会再回来,才提着裙子来到时锦身边。她眼神一扫,抿唇笑道:“真没想到,相爷这么细心,真是连一缕风也不让你吹。这叫什么?”纪听故意停顿了下,揶揄道,“寸风不放?”

时锦深知她的性子,置若罔闻,拉着她坐下。

不远处忽然传来叫喊声,此起彼伏,和着掌声,听起来很是激动。

时锦和纪听不约而同的望过去。

时锦疑惑:“他们在干什么?”

纪听眯着眼,看了半晌,一幅看好戏的表情:“他们在撺掇相爷参加赛马。”

时锦:嗯?

她提了几分兴趣,将视线定在人群中央的那个人身上。

一些环节时锦不知道,但是纪听一清二楚。

她一边张望,一边低声给时锦解释:“这场赛马分三场。所有参与者,不论士兵还是百姓,分为两组。前两场决出前十名,最后一场共二十名再决出前三甲——”

话说一半,纪听忽然抓住时锦腿上的绒毯:“你等我一下。”

时锦云里雾里,没来得及发问,纪听已经跑远了。

没多会儿纪听便回来了。

她虽然强压着唇角,可从放光的双眼、以及步履的跳跃轻盈中,不难窥出她的激动。

就听纪听道:“这次赛马,廖参将居然也要参加!”

时锦茫然地眨了眨眼,“怎么?”

纪听:“廖参将的马上功夫一骑绝尘,在军中颇负盛名。只要他参赛,一甲绝不会旁落。后来因着他次次取胜,许多人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廖将军便退出了年年的赛马盛会。我仰慕他的风采已久,因为无缘得见,常常引以为憾。未曾想,今年竟让我撞上了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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