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70)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以往他笃定阿沅不会离开他,于是给自己筑起了密不透风的围墙,在围墙中怡然自得,根本不会多想。

可来到靖州,和阿沅的次次相处中,他赖以生存的围墙区域被源源不断地突如其来大力击打。

不管是阿沅说的她会有心上人最终离开他,还是那个雨夜里阿沅迷迷糊糊说出的那一句“小叔叔不要我了”,抑或是她发热的时候,他禽兽不如地对她起了反应。

桩桩件件,原原本本地展现在他眼前,让他连逃避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他的围墙瞬息间坍塌殆尽,他不敢面对她,所以生平第一次,像个懦夫一样躲着她的注视。

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到底是如阿沅所说,等她遇见心上人放她离开;还是不择手段地留下她。

可是,他又有什么依仗能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把阿沅困在身边?

如此日日反复自问,他从未在两个问题上浪费过这样多的时间。可一想到关系着阿沅,又觉得仅仅是半个月到底还是草率。

可他却也不能再耽搁太久。

他心心念念都是她,想见她,想同她说话,哪怕阿沅冷目以待,他也甘之如饴。

一切的疑问的指向似乎都已清晰可见。

或者说,在阿沅发热意识不清的那个夜晚,在他身体失控、夜不能寐的那个晚上,答案就已经近在眼前。

他不能否认,也无从否认。

——他对阿沅有情意。

他对她的亲情,究竟是何时在日积月累中变质,他早已回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大婚那天,喜帕掀开,见到她艳如桃李的面容时的刹那失神。

或许是大雨倾盆,他连夜赶回,迫切地想要把她拥在怀里的心急如焚。

更或许是,三年间,对她日复一日的思念,聚沙成塔,然后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所有的思念都尽归来处。

亲情只关乎冷暖,倾慕才有关惊艳。

当他从男子的目光去欣赏她的容貌时,年少的亲情就已经付诸东流。

可惜,彼时他一无所知。

个中曲折,顾云深并未宣之于口,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然而这种眼神,对经年累月都在观察他的时锦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的真诚与认真,全部都写在眼睛里。这远远比花言巧语更让人心折。

时锦掐了下指尖,用尽全身力气将视线从他温柔的眼神包裹中挪开。她清了清嗓子,用玩笑的婉拒掩饰着自己的心跳:“相爷大权独揽惯了,想必不知道,感情的事求不来。不是相爷说如何便如何的,更没有万事都随相爷意愿的道理。”

“阿沅无需迁就我。”顾云深不恼不怒,坦诚地展示着自己的算计,“我与阿沅说这些,只是希望阿沅日后考虑心上人的时候,始终把我排在首位罢了。”

他温和地笑笑,“阿沅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我的阿沅,值得最好的。””

时锦摸清了他的态度,像是故意似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重重“嗯”了声:“相爷说的是。”

顾云深莞尔,却没多言。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云吞端上来。

云吞不大,盛在瓷碗中浮着,周边撒了一小把葱花点缀。刚出锅的云吞汤鲜美至极,伴着葱花清新醒神的香气幽幽散开,令人垂涎欲滴。

时锦毫不客气的用了一碗,顿感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之后,折腾了一整天的疲惫感终于涌上心头。时锦眨着眼,没忍住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顾云深立刻问:“阿沅累了?要不咱们现在回府?”

这提议这种下怀,时锦从善如流地点头。

顾云深在她身前半蹲下,示意她趴在背上。

时锦却有些踌躇。因为人挤人,顾云深背着她实则已经走了许久了。她就算再轻,也好歹有些重量。

想了想,时锦提议道:“我还是坐轮椅,咱们从人少的地方走——”

“我想背阿沅。”顾云深明白她的顾虑,温和地描补,“难得有得闲的机会,阿沅总要让我表现一二。否则我拿什么保证不会被其余人后来居上?”

哪会有什么后来人。

时锦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顺从地在他背上趴好,等他起身,才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似地开口:“相爷可要好好表现。”

顾云深笑着道了声“好”。

*

因着顾云深出其不意的表意,时锦失眠到大半夜。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格有恃无恐,她小心翼翼数年,突然之间得到了这样一个资格,怎么想都会让她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辗转大半夜,近乎天亮,她才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纪听抱着一篮子香囊过来。她对着时锦挤眉弄眼,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怎么样?昨夜和相爷的乞巧节过得如何?这么热闹的气氛,有没有天雷勾地火,把相爷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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