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落花时节(27)

作者:冷魂香客 阅读记录

军训时有趣的应和诗

初中的岁月,至今已过去十二年。那个学校,自从我离开家乡以后就再没有回去过。大约七年前我在技校念书,曾经的一个初中同学打电话给我,告诉我那个学校已经没有了。我再回家时便去了那个学校,原来树立着教学办公楼的地方和那一片操场已连成一个平坦的大地,水泥地铺满整个街心花园,中间筑着一个圆圆的大花坛种满了各种鲜花。而它的四周便是拔地而起的几座豪华的OFFICE办公楼。

在我和华祺整一个十九年的共同生涯中,除了那所后来被评为省重点高中的学校,小学和中学都随着华祺一起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我写下这些文字所能凭借的,只是留存在我脑海里的些微记忆。或许有一些记忆是错了,漏了,或是忘了,但总是那一场极度失落的痛苦以后被深刻在我心里的一些东西,在以后的日子总也抹不去的。

七年前打电话给我的那位初中同学名字叫张晓月,她是在上大学第二年回家去过华祺的墓地以后才打给我的电话。当时她是这样跟我说的:“思佳,华祺在我们的生活里都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和你过得快乐,我真的很抱歉曾经占有了华祺那么长的时间。我已经想通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乞求你的原谅;但是如果你不能够原谅我,我也愿意一辈子背负对你对华祺犯下的罪过。”

张晓月十四岁上初中的那年,是我们班长得最漂亮,也是最受同学老师喜爱的女生。她的爸爸是镇上一家大工厂的厂主,她的家是盖在镇郊区最安静一段里的小洋房。每天上学放学,我们班的好多同学都能看见校门外会常常停下一辆黑色桑塔那2000,张晓月便是每早从这辆车的后车门下来,每晚又从这辆车的后车门上去。那个年代私家车不多,同学们看着她的目光是艳羡也有一点嫉妒的。

刚进初中,学校为一年级的新生安排了一次为期一周的军训。那是炎热夏天刚刚过去却又迎来酷热秋老虎的日子,华祺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向学校报告准许特例可以不参加,我们其他同学却要从早到晚站在无荫地的操场中央,煎熬着火热太阳的曝晒。我们练走路,练阵步,在教官的一声声呼喝里忽然发现自己已不再是两个月前还是小学生的孩子。

张晓月的位置就在我的旁边,我们的身高仅仅只相差了一厘米。我们在向前看静立不动的时间都能看到做了顶的操场大讲台上坐着的华祺,教官说,他可以不加入我们的队列,可是他必须在每天的训练期间来报到,并且不能擅自离场。就这样,华祺看着我们,看着所有同学,在遇到我的视线朝向他的时候,他就会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能看清他脸上的这一抹柔和的笑容。有一次,张晓月在我身边轻轻问我:“华祺他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可以不来和我们一起训练?”我和华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她知道的。

我说:“华祺不想让班里同学知道,我不能告诉你。”张晓月朝华祺看了看,又说:“那我去问他,他会不会告诉我?”那时候离开学不久,班里男女生之间还没熟到会互相交谈的程度,张晓月是开朗不怕生的,那天休息时间,她便一个人跑到大讲台坐在华祺身边和他聊起了天。我远远地望着他们,对于张晓月的每一个问题,华祺总是很谦和地对她微笑摇头或是点头。华祺会不会把不能告诉别人的这件事告诉了她呢?

教官口哨一吹响,张晓月回来了队伍,她没有对我说,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那一天以后的休息时间,张晓月也没有再去大讲台和华祺聊天。然而,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我却常常看到华祺用他随身带下来的纸笔低着头在写东西。每到华祺思考一阵埋下头去写上一行字的时候,我的眼角便能隐隐约约地瞥到身旁的张晓月翘起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趁着教官不注意,我就问张晓月:“华祺在干吗?”张晓月一脸骄傲地对我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我心里怔了一怔,心想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是这么刁蛮,报复心都是这样重?我就没有再问她。直到上午的军训结束大家各自去吃饭,华祺就从大讲台上跑下来,来到我们身边,把那写了字的白纸给了张晓月,对她友好地笑了笑。

张晓月接过纸条,笑着说:“好的,下午我把我写的给你看。”她小声读着那纸上的字慢慢走开了。我只听到了从她口里发出来的前面两个字“一片”便听不到往下的了。我问华祺:“你写了什么给她?”华祺和我并肩走去教室,说:“没什么,她让我写首小诗给她看,她说她喜欢读诗,还要把写过的下午拿来给我看。”华祺会写诗那也只是心血来潮的行为,是六年级他发病请假时突然萌生出来的一种冲动。那几首显得笨拙却真切的诗被老师贴在了教室后边的墙面整整一个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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