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120)

作者:多梨 阅读记录

克劳斯拒绝了:“小鬼,自己站起来。”

可惜醉酒后的景玉简直像极了小孩子,任性,自我化。

金钱也威胁不到她。

她不走,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景玉太明白什么能让他心软,这点好像刻在了骨子里面,哪怕醉酒后还牢牢地记着。

克劳斯提醒她:“宝贝,只有这一回,不会再有下次。”

严苛的克劳斯先生,勉强原谅了醉酒小鬼的冒犯。

欧美人很难做到“蹲”这个动作,他尝试了好久,才终于让景玉成功地趴在他背上。

顺利被“背背”还只是开始。

景玉嘀嘀咕咕地对着克劳斯的耳朵自言自语,她说的都是青岛方言,叽叽喳喳一大长串,克劳斯一个字都听不懂。后来景玉还揪着他的耳朵,对他声情并茂地进行了古诗词朗诵,只是克劳斯先生对中国的文化理解并不深刻,只能捕捉到些零星字眼,枝,知,还是吱?

像极了小老鼠的拟声词。

德国一些男性喜欢称呼自己的女性|爱人为“小耗子”“小老鼠”,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爱称。只不过景玉不接受这个昵称,她举起手指,严肃地告诉克劳斯,她曾经被老鼠咬过手指,对这种生物有着巨大的心理阴影。

克劳斯背着景玉往停车的地方走,她很轻,平时将她完整抱起来抵着墙轻而易举,更何况是背。对于克劳斯而言,她的体重完全不是什么负担。

或许,只比玫瑰花稍稍重上那么一点点。

景玉开始唱歌,断断续续地唱着《只对你有感觉》,这个歌,克劳斯听她放过几次,景玉解释过,是她初中时候喜欢看的偶像剧中插曲。

克劳斯背着她,在月光下走:“甜心,你只对谁有感觉?”

景玉毫不犹豫:“钱!”

克劳斯笑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答案。

醉酒后的景玉想要骑大马,她揪着克劳斯先生灿烂的金色头发,在考虑,如果自己坐在他肩膀上或者脖颈上的话,克劳斯先生会不会感觉到冒犯?然后不悦地揪着一顿猛抽龙臀。

“除了钱呢?”克劳斯问,“什么能在你心中排第二位?”

“学习。”

“然后呢?”

“……啤酒,卖啤酒,葡萄酒。”

“除了酒呢?”

景玉迷迷糊糊:“克劳斯——”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

克劳斯脖子处能感觉到景玉的呼吸,醉酒者的呼吸微微泛着点热气,若有似无。

醉酒后的景玉趴在克劳斯肩膀上小声呢喃,声音含糊不清:“——先生送的包,克劳斯先生买的金子,克劳斯先生雇佣的人,克劳斯先生养的福尔泰和福尔康,克劳斯先生的鸟……”

克劳斯:“……”

景玉一口气说了十几样。

每一样都不是克劳斯,但每一样都与先生有关。

“……雕师傅做的拔丝地瓜,蛤蜊,东北大拉皮,酱肘子蒸羊羔蒸鹿尾儿……”

眼看着喝酒后变话痨的景玉要往报菜名的趋向发展,克劳斯打断她:“宝贝,克劳斯排在第几位?”

“克劳斯?”景玉慢慢地问,“克劳斯·约格·埃森先生吗?”

在得到克劳斯肯定的答复之后,景玉却沉默了。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搂紧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灿烂的金发上,压着,蹭了好几下。

不远处,传来哗哗啦啦的一阵声响。

刚刚从车上搬下来一箱薯片的希尔格看到景玉和克劳斯站在一起,他一晃神,手中整箱薯片都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上。

希尔格看了看地上的薯片,又看了看克劳斯先生。

景玉挣扎着从克劳斯先生背上下来,她嘟囔着着虚假的父爱如山体滑坡,努力看清不远处的希尔格。

她的视力受限,在晚上看不太清楚,必须仔细辨认。

而希尔格眼中,就成了对方在吃惊地看着他干的蠢事。

为了掩饰尴尬,希尔格响亮地运用了景玉教他的那个中文词汇,热情洋溢地冲着克劳斯点头、微微笑了一下。

在克劳斯的注视下,这个刚学会中文词汇的希尔格同学,认真、严肃地大声对着景玉招手,一字一顿:“艹!我!!!艹!我!!!”

第49章 四十九颗

景玉不小心拽了下克劳斯先生的金发,她一边道歉一边凑到他耳朵旁边:“这德国老外说什么呢?”

克劳斯礼貌地问:“宝贝,你忘记我的国籍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景玉努力道歉,她问,“他叽里呱啦地在说什么呢?”

克劳斯没有回答,希尔格已经重新抱起来那箱薯片。

希尔格看着克劳斯,笑着打招呼:“泥~嚎!”

克劳斯用德语问他:“希尔格,你知道刚刚那句中文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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