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182)

作者:多梨 阅读记录

景玉兴致勃勃地观看时,听到克劳斯问了一句:“你有特别喜欢的植物吗?”

景玉想了想,问他:“摇钱树算不算?就是结满金元宝的那种。”

克劳斯:“……”

“或者,拿金子做树干,上面挂满红宝石和绿宝石,什么珍珠翡翠白玉啦,统统都给我挂上去……”

克劳斯看着兴奋描述那种场景的景玉,如释重负地轻叹一口气。

景玉奇怪地看他:“你叹什么气?”

克劳斯说:“我忽然发现,原来钱财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看向景玉:“我真庆幸自己还有一些能够养得起龙的财产。”

景玉郑重地和他握手,颇为认同:“你我本无缘,全靠你花钱。”

克劳斯:“……”

景玉只握了一下,就飞快地丢开手,开心地去看那些兰花:“这些土也是你从我的国家运来的吗?是哪里的?水呢?你该不会要从我的国家运水吧?”

克劳斯简单地做了回答。

他看着景玉的身影,从这儿跑到另一边。

克劳斯叫她名字:“景玉,奇怪,我曾经竟然认为贪财是一个不好的品质。”

景玉:“嗯哼?”

她头也没回,正在研究花盆中空运来的土壤。

“不过,”克劳斯说,“现在我居然希望你更加贪财。”

景玉没有转身,她盯着面前的土壤。

身后克劳斯这句话说的这样清楚,她听得也如此分明。

手指悄悄压一压胸口,像努力将自己藏在小河水中的冰块,试图瞒过春天。

景玉用快乐的声音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克劳斯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抚摸着手上佩戴的红宝石戒指。

魔王拥有足以供养小龙的财富。

但谨慎的小龙抱着橙子,站在外面张望,不敢迈入。

龙担心弄丢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可是橙子却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地接近魔王。

就像度过一年冬天的冰雪,被春天的太阳晒成滴滴答答的水痕。

-

景玉确信爱这种东西不值钱这件事,还是母亲临终前的念叨。

母亲那时候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昏沉沉的梦境中,说话会耗费精力,因此她也很少开口。

母亲给景玉讲了很多很多,讲外公不同意,她就拿了钱和父亲“私奔”。

两个人住在狭窄的旧出租屋中,笨拙地用餐具做饭,父亲给她煮了一份蔬菜汤,给母亲多加了一个蛋。

母亲为那一个蛋感动良久,却不知道,父亲刚刚给他的白月光送去了一个攒三月工资买的包。

给她的,仅仅是多一个蛋。

连一块钱都不值的蛋。

从始至终,只有虚情假意,没有半点真心。

尤其是在母亲怀了景玉之后,父亲立刻借口“孩子需要母亲全心全意的培养”,母亲也傻乎乎相信了,逐渐放权给父亲。

……

真心的价格甚至不会比一颗熟鸡蛋更昂贵。

就比如,昨天,景玉刚刚收到消息。

她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仝亘生,预备着来德国这边发展,过不了两日就会抵达慕尼黑。

好像是他那品牌做假慈善以及吸岳父一家血的事情被人捅了出来,在国内,网民的舆论很强大。

听说对方焦头烂额,现在连一些公共场合都不敢去,就怕被人认出来、拍短视频。

景玉想,时候应该到了。

在小时候,外公就教过她。

痛打落水狗。

仝亘生为了这次煞费苦心,景玉早就清楚,仝亘生送他的宝贝儿子仝臻来德国是探路。

前不久,仝臻也在走流程,申请注册相关的证明,比如商标和出售许可等等等等。

不清楚仝臻和仝亘生说了什么,总而言之,现在的仝亘生计划着售卖一些平价的甜葡萄酒,利用自己的金钱、借助一些德国朋友的帮助,扎根慕尼黑,再度发展。

景玉原本约好了今天晚上八点钟向检验中心的汉娜女士致电,阻止仝臻的申请。

就像曾经克劳斯做的那样。

但,德国的官员都很谨慎,单单一个埃森家族的徽章并不足以让他们做出这种事情。

更何况,仝亘生也有一些朋友,也有一些人会帮助他做事情。汉娜女士对此的意思很明显,除非克劳斯先生主动致电,不然她绝对不会让步。

景玉没有和克劳斯先生提到这件事情。

以前克劳斯先生对她负责,完全可以包容这种小事;但现在两人还是date阶段,景玉没有立场要求他帮助自己。

不过这并不妨碍景玉耍一点儿小聪明。

比如,假装不经意,让克劳斯先生在她和汉娜女士通话时说上两句话。

晚饭前,景玉还去换了一件旗袍,云锦材质,昂贵,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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