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羿将他的恶发挥到极致，手上的力气极大，使我痛入骨髓。

“萧羿，你喝多了……”声音不知不觉中带着哭腔。

虽然见到他很欣喜，可我不喜欢他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

灰暗的天空之下，顷刻间划过一道电光。

漆黑的房间内，顿时亮如白昼，清楚地刻出萧羿眼底的决绝跟冷酷。

喝醉酒之后的他变得非常可怕。

我不断摇头踢腿，试图将他从我身上弄下来，“萧羿。不要这样，你起来好吗，我好难受，我好害怕现在的你……真的好害怕……”

萧羿狠狠掐着我的喉咙，声音嘶哑浓厚，似含了炭火，“我就是要让你害怕……你说你还爱我，我都这么过分了，你还爱我吗？”

他声音嗡嗡地在我耳边回响，涌泉一般的湿意涌上眼眶，“爱……我还爱你。”

身上，萧羿的身体重重地震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看我，赤红的眼睛里充满怜惜。不过，紧紧是一晃而过。

下一瞬，又重新被残忍所取代。

我忍下眼泪，恳求他，“萧羿，你能好好跟我说话吗？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

萧羿牙齿锋利，在我的耳朵上，留下一圈清晰的齿痕。

我痛得额上沁出密汗。

只听。萧羿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暴躁地嘶吼了一声：“我不要你爱我，不许你再爱我，我不要你了，你懂不懂，我不要你了！”

拼命仰起下颌，可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涌出来。

“我不信，萧羿……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

“放屁，老子就是不爱你了！”

萧羿低低地伏着身子，照着我的喉咙又来了一下。

真的很疼。钻心的疼。

更疼的，还是我的心。

萧羿不断重复着，“我不要你爱我……不许再爱我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伤痕累累。

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压着我，峨巍的山峰一般，压得我胸骨都要断了。

“萧羿，我好难受。”

身体内的力气在流失，余光瞥到窗外零星的灯火，好似身在夜晚的渔船之上，即将面临海上风暴的席卷。

“我就是要你难受……让你不再爱我，傻女人，我根本就没爱过你，只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女人，觉得新鲜罢了，接触过了，也不过如此……”

他绝情的话，好像坚实的铁锤，重击在我身上。

紧紧咬住下唇，痛到没有知觉，“我知道你在说谎。萧羿，我知道你是在骗我。”

明明不相信，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

萧羿笑了，笑声低低的，哑哑的。“是真的，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心好痛。

滚烫的泪珠儿滚落。

我还在喃喃地，有气无力地强调，“你是骗人的，你在撒谎……！”

电闪雷鸣之中，萧羿的话，每一个字都深刻地烙在我的心口上。

他说他不爱我。

他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每说一次，身体都要剧烈地颤抖一次。

我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联系，一种感同身受的苦痛。

让人压抑的黑暗之中，有什么滴下来。

啪嗒一声。

是萧羿的眼泪吗？

总归不会是窗外瓢泼的雨水。

他说，向前看。

他说，你不要傻了。

我意识恍惚，喃喃地叫他。“萧羿……可我还是爱你……”

他忽然松开我的手，用指腹擦去我眼角的泪滴。

“萧羿，我好累，好累……”

我忽然放声大哭，声音嘶哑。气断声吞。

止不住地哀恸占据了我，明明萧羿就在我身边，可我为什么感觉跟他好像是隔去了千山万水。

明明可以碰到他，摸摸他的脸颊，摸摸他长满青色胡茬的下颌，然而，我却觉得，他遥远地不过是个幻梦，一碰就碎了。

我哭到几乎背过气去。

到最后，实在太过疲惫，昏昏睡去。

睡梦中，依稀感觉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将我揽着，整个晚上，耳边都是有力地砰咚砰咚声。

“小雪，对不起。我爱你。”

惊喜间，脸颊上挂上灼烫的泪珠儿。

是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一早起来，浑身酸痛，许久才将沉重地眼皮打开来。

昨晚的回忆一点点儿涌上来--萧羿赤红的眼睛。灼烫的嘴唇，还有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我惶惑不安地看向身侧。

萧羿的位置是空的，上面只残留着一层褶皱，是昨晚那场风暴的印证。

我活动了下手腕，青紫色的勒痕非常的明显。

用前臂支撑着坐起身，向房间各处望了望，都找不到萧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