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这样,她便觉得,他对她的渴求近乎于迷恋,他迷恋这具身体,以至于…她。
她轻抚他的黑发,男人抬了头,又来寻她的唇。
温情的吻,与底下的粗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沈双想开口,身体却被翻了个,手抵在门上,他覆过来,沈双视线往下落,只看到凌乱的相叠的裤脚。
男人黑色的皮鞋就在她裸色的踝靴后,膝盖微抵,脚边是胡乱堆叠的大衣,深咖与浅灰渐渐,再旁边就是包、手机等,一切都乱七八糟,如同地面凌乱起伏的影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刻呢。
理智成了灰,欢愉与痛苦并存,人像退回原始丛林,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记得要近一点,再更近一点,仿佛全世界除了这个,其他都不重要。
玄关,沙发,浴室…每一个地方,都能成为两人的嬉戏之地。
沈双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了,只是在有一次时听上面的男人笑着在耳边道:“难怪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
她只记得自己踹了对方一脚。
等理智重新回到身上,已经晚上八点。
沈双趴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转头看,季远就坐她旁边,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她后背,一只手懒洋洋地取了根烟在抽。
烟雾袅袅地升起来,那张俊雅的脸就在这云遮雾绕里隐现。
当真…绝色。
沈双半支着下颔,欣赏了一会,踢了踢:“……喂。”
季远这才看过来:“怎么?”
“饿。”
“饿?”
季远挑眉,一般男人做来油腻的动作,在他这儿不知怎么的就别有风情。
沈双却下意识道:“不是那个饿!”
季远笑了下:“等着。”
他起身,将浴袍拉好,一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抱到餐桌边。
沈双这才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布置了烛光晚餐。
牛排,意大利面,松露,红酒。
烛台还没点亮,牛排也冷了。
她疑惑地看着季远。
“本来没打算这么急,但…”季远凑过来,亲了她一下,“你看起来很想…””
沈双:“我没想!”
“是,没想。”季远又笑,过了会,他像是逗弄够她,抚了抚她头发,“你在这坐一会,我去重新去做一份。”
“很快。”
说着,就将桌上摆着的东西拿回厨房。
沈双才不会说什么我来帮你之类的话,她支着脑袋,看着季远将盘子全部搬走,公寓是敞开式的,从餐厅能看到厨房的动静。
厨房内,季远浴袍的袖子捋起来,开始处理食材。
这人似乎做什么都擅长,即使是下厨,看上去也赏心悦目,沈双看了一会,突然听到手机铃响,忙赤着足跑到玄关。
玄关那乱得出奇,大衣,包包,手机,领带,bra…
所有的东西都胡乱堆在一起。
不用看,都知道这刚才战况激烈。
沈双红着脸挑开大衣,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找到滚路在那的手机,旁边是一列联顶衣柜,沈双边接电话,边将大衣挂了进去,才要关门,手无意间一碰,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那东西掉了出来。
厚厚的,黄色,像是公文袋。
沈双俯身,漫不经心地回了个“喂”字:
“赵哥,你说什么?”
那边赵奇闾像在一个嘈杂的场合,声音扬高:“双儿,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查一下公司里谁要压你,不让你拿到毛老师和钟老师的曲子么?我查到了!”
他声音愤慨,沈双捡起公文袋,起身问:“谁?”
“就上回庆功宴也来的,那个翟,翟……”
沈双:“翟伊?”
话才出口,背后就一阵暖意,季远从后面抱住她:“在说什么?”
那边赵奇闾的声音还在响:“对,对,就叫这个名字!就是庆功宴和小季总一起来的那位,我打听过了,翟台长的女儿,星梦即将要力捧的新人,而且,我听说,这件事高层那边也有一拨人在查,查到一半突然就不查了,说封住,不追究……”
“你说,是谁在查,怎么又查着查着突然说不查,封住,不追究……”
还有谁。
沈双转过头去,怔怔地看着季远。
季远被她看着,脸上还是笑:“怎么了?”
沈双开口:“那时候压着我,不让我拿到毛先生和钟先生曲子的,是翟伊,对不对?”
季远脸上的笑下来了,点头:“对。”
“赵哥说,公司高层查到一半,突然说不查了,封住,不追究——”沈双又道,“那个高层是你,对不对?”
季远仍然点头:“是。”
“其实不是查到一半,是因为查到了翟伊,所以才封锁消息,不追究,对不对?”沈双眼里已经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