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草芥年华(13)

作者:小蝎 阅读记录

“真的假的?”我敷衍的问了一句,不含一点激情。

“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饱含热情的接着说,也不管我是否在认真的听。他挺适合陪聋子说话。他说:“就拿刚才那家伙来说,他名字叫夏浏,经常做些玩命的事,敢在大桥护拦上快跑。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他以前很胆小,为人也特别友好,去年他和我是同班同学,我知道得很清楚。直到有一晚,他半夜独自去学校东南角的公厕拉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他鬼哭狼嚎的叫了好一阵,第二天就像恶鬼上身一样,性情大变,变得特别暴戾,我估计他是遇鬼了。可惜我没有证据,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一直在查,一定能搞清楚。”

我一笑了之,没理会他。我压根没法理会他,他讲的事我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有时我也信鬼神之说,但那多数是在幼稚的情况下,而我只会在少数情况下幼稚,比如高烧到四十九度以上,或者凌雪微笑着夸我时。我想,要是让我和他独处三天,我准会非常腻烦他,说不定还会疯掉。但愿那样的事不会发生。

可是,事情往往喜欢朝着我不情愿的方向发展。开学后,他鬼使神差的成了我同桌,原因是我原同桌发生车祸,他原同桌转了学。鬼知道天老爷是怎么想的,竟安排些破事。我从未想到,进八中要学的第一件事,会是学着怎样去理解同桌的鬼话。

荒唐的苗(三)

我尽着最大努力听他讲鬼话,可实在很难忍受他的鬼话连篇。他时常讲着那些他意淫出的鬼怪事物,总是讲得兴致勃勃,比我们满脸皱纹的政治老师还要啰嗦。久而久之,我养成个习惯,每当碰上糟糕的事,都会情不自禁的说——见鬼了!是的,他的话真多,多到会误以为苍蝇在耳边飞。他什么都愿讲,也什么都敢讲,有时我问他一句,他能讲一匹布那么长。我记得有一次,我迫于无奈问他康熙和乾隆两人,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他给我一口气从努尔哈赤讲到李莲英,我当时差点没听晕过去。

和他只做了两个星期同桌,我似乎就患了耳鸣症。那一晚,我睡的迷迷糊糊时,竟在恍惚间听到男生在抽泣。我心说,听力完蛋了,耳鸣已升级成幻听。他猛地翻了几个身,附到我耳边,特诡异的说我没听错,他曾亲眼见过夏浏坐在公厕外的围墙上失神流涕。他说得跟真的似的,可我赌定他在说谎。公厕离我们宿舍足有三四百米远,凭我这都快完蛋的听力,怎么可能听的见?!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嗯,他常说的鬼话根本就是谎言。这一点我心知肚明,也乐意包容,一来我本身也爱说谎,二来说谎和好色是男人的本能,没啥大惊小怪。我唯一一次在女生面前拆穿他,也纯粹是无心之失造成的意外。

那是在中秋节,那天晚上校长大发慈悲,把就寝时间推迟到了十二点,吕军约着我一起呆在教学楼顶赏月。八中的教学楼顶是开放式的,这是我发现的第一个八中的好处。吕军和我伏在楼顶边的护栏上,他问了我一些凌雪的事,我没有一一的回答他,只说了凌雪老爸生病的事。他听完之后,更加沮丧,彻底认定凌雪不会再回来。可怜的家伙,他像丢了魂一样,鬼魅般漂游回了宿舍,把我一个人丢在楼顶喝风。

我一直伏在原先的位置,享受着微风拂面,我打小就喜欢那种惬意的感觉。我抬着头望天,明月当空,我不禁也非常想念起凌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思念太阴郁的缘故,没过一会,乌云开始密布,渐渐有些月黑风高的味。那情景,要是配上几声狼嚎,或者诡异的低沉音乐,我能十足像个蹲在屋顶图谋不轨的贼,正准备入室后劫财又劫色。又过了一会,我呆腻了,胡乱瞎想了下嫦娥和西施谁更漂亮,接着就打算回宿舍睡觉。可就在那时,一串脚步声突地飘近,忽轻忽重,特像恐怖电影里的桥段。我立马屏住呼吸,跟贼似的,轻手轻脚地躲进墙角几张烂椅子后的暗处。这是自然反应,我猜正常人都会这么干。

大约在半分钟后,胖瘦两个身影出现在我视线里。胖的那个是阿贯,仅看他那笨拙的走路姿势,我就能认出他。另一个是女生,名叫吴丽丽,是隔壁班的班花,也是阿贯的远房表妹。阿贯常把吴丽丽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一样,搞得校长夫人的猫都知道。他俩的兄妹感情虽好,但孤男寡女在深更半夜结伴来悄静之地,还是不禁让我十分好奇,于是乎我没有现身相见,继续龟缩在暗处潜伏。

荒唐的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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