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阿贯没看出我的顾虑，摸不着头脑的问我。

“这个……我现在不想玩，我头痛，想休息下。”我谎说。我不是要面子，只是没心情现学现玩，我更关心的是工作的事。是的，玩电脑并不要紧，有的是时间学，也有的是机会玩，工作的事不一样，如果他朋友不能给我弄到工作，那我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一直赖在他家里当废物。我也许不是啥好材，可绝不能容忍成为废材。

“你真的不玩？”阿贯像是完全没听明白我话的意思，又追问了一遍。

“不玩。”我说着，顺便问他道：“对了，那次去拜祭你舅公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搞个网站吗？弄的怎么样。”

“那玩意太麻烦，我没搞成。”他若无其事的说，“我在搞另一个东西，网络文学，挺流行的，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不过，我好像没听说过你会写小说。”

“写小说？！那太容易了，你上网看看，现在写网络小说的家伙多如牛毛，感觉会识字的都在写，没啥难度。”

“真的假的？！”

“真的！”他十指离开键盘，转过身对我说：“这叫快餐文化，你觉着吃快餐有很困难吗？”

我挠了下头，特老实的说：“我好像没吃过快餐。”

“倒！算了，我告诉你吧，先像选择套饭、汉堡、或者薯条一样，选中一种小说类型，然后将童年时异想天开的幼稚想法发挥到极致，编造些读者在现实生活中向往而得不到的东西，力求满足读者在梦幻中强大的心理，比如主角要聪明绝顶、美女成群、天下无敌等等，总之主角必须不是人。嗯……我是说，不是常态下的人，是变态下的。你明白了吗？”

“不太明白。”我说。我着实搞不太清楚，写那些玩意除了打发时间，我想不出还有啥用处，说把它拿来当作精神食粮吧，好像又不对我的胃口。我将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全塞进嘴里，很没劲的说：“无聊，你干这事就是在浪费精力。”

“切，你不懂就别瞎说。”他喝了一大口豆浆，润着喉咙，“我承认是挺无聊，可现在无聊的人这么多，干无聊的事自然也能有好处。只要能写出我之前说的那种要求，就找个网站上传，然后签约上架，接着多做些宣传之类的，弄出些名气，再做到日更新万字以上，最后嘛，订阅量越大，收入就越高。这下你明白了吧，有利可图，怎么会是浪费精力。”

“听上去还真是好事。”我眨巴着眼睛说。嗯，他说到有利可图，我当即就明白了网络小说为何烧的跟油田起火一样旺，这世道，大多人的追求就两样——钱途和星途，所谓的名作家和名作品的标准貌似又都变成了销售量，自然利字当头，引人追逐，这点无可否认。只不过，我对日更万字还有些不解，我粗略算了算，像我这种老不交作文的人，九年学崖写的作文加一块怕都未必有万字，他能一天就搞定？于是我说：“你以为是抄新华字典呀，一天写万字。”

“和你说话真累。”他有些无语，囫囵吐下两个包子，打了个嗝，扭头继续玩电脑，“写论文是不行，网络小说嘛，就一定有人能办到。再说了，实在不行，可以请枪手呀，一个枪手不行，还可以请几个，只要用同一个笔名上传就OK啦。”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真的，真的！”他有点烦和我探讨这问题了，强耐着性子说：“我就这么干。我请了两个枪手，自己基本不写，只负责加一些作家群、读者群，还有论坛、贴吧之类的，为小说上传后的宣传做准备。嗯，那俩家伙帮我写十几万字了，等存到三十万字，我就上传，到时赚到钱，我请你吃肯德基，或者乡村基也行。我想过，如果在网络混出点名气，我也不念书了，专职鼓捣网络小说，反正念书也是为了钱。”他越说越起劲，劝我道：“嗯，对，干脆你和我一起写，都是兄弟，更信的过，反正你也要找事干。”

我撅了撅嘴，摆手说：“算了，我还是等你朋友给我介绍工作，现在这情况下，我还是老老实实上班比较好。”是的，我可不像他，他老爸老妈除了给他钱，啥也不管，他当然做啥事都无后顾之忧。我不一样，不管是钱还是其它事，我都得自己管自己，万一和他一块混砸了，他无所谓，我却容易陷入吃上顿找不着下顿的悲惨境地，搞不准陷进去了拔都拔不出来。特别是想起张波，我始终不敢轻易再犯险。让历史悲剧重演的人是笨蛋，我可不想做。

“那好吧，我不劝你，等我成功了再说，只不过——”他顿了顿，“我那朋友跟我也不太熟，只见过几面而已，工作的事我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