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曲瑶瑶哽咽两声，慢了两拍去回应他刚刚的问题：“我梦到了你。”

“谢青洵，我梦到了你。”

谢青洵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曲瑶瑶这般说出来，他寒凉侧颜不知觉间还是有所柔化。

“梦到本座你就哭？”他嗤了声，凉凉的嗓音悠悠带着逗弄，“怎么，本座在你梦中难不成是什么吃人妖怪。”

“你比妖怪还可怕。”曲瑶瑶在他耳边小声吐槽。

她说：“怪不得你不觉得那只蛟龙变态，因为你比他还要变态。”

曲瑶瑶就没见过谁敢对自己这么狠心，那一刀刀划下来谢青洵不觉得疼，她都替他肉.疼。

谢青洵轻笑，似乎不太认同曲瑶瑶的指责，他揪着她的衣领把人往外拽了拽，看着她的脸问：“我哪里变态了？”

“本座一没锁着你，二没打你吃了你，若当真是变态，你又为何抱我？”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曲瑶瑶了，想了片刻，她回：“因为你是让人心疼的变态。”

难过到极致不是选择伤害别人，而是伤害自己。

曲瑶瑶对人类的情感还没有摸索透彻，她懂得不多，但她觉得自己没有感受错，在谢青洵一刀刀划伤自己身体的时候，她觉得她触摸到谢青洵最真实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抬手想要去摸摸谢青洵的头。

谢青洵动作极快攥住她的手腕，他用力不大，却轻松将曲瑶瑶从自己怀中拎出。

“再敢胡说八道，本座拔了你的舌头。”谢青洵冷着脸恐吓。

曲瑶瑶这会儿不怕他，乖乖蜷缩回床角，她小声回着：“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生气。”

谢青洵真是被她折腾的没脾气。

然而不等安静片刻，曲瑶瑶忽然又道：“有件事我忘了说了，在我帮你解毒的时候，我好像被吸入了某处幻境。”

“什么样的幻境？”谢青洵不是很想搭理她。

曲瑶瑶认真回忆着：“那里很黑，很冷，还有水流的声音。说是幻境，我感觉它又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谢青洵嗤了声，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同个小女孩儿在这里干耗时间。随口应着，他见曲瑶瑶精气神恢复不少，撩开帐帘往外走。

以为谢青洵不信，她下榻追上来连忙又道：“我还在那里看到了好多好多锁链，那里的锁链同平时见过的不一样，晶莹剔透的像是冰晶打造，很像是……”

“对，很像是蛟龙困住我的那条！”曲瑶瑶终于知道当时的熟悉感来自何处了。

追谢青洵追的太急，她没想到他会忽然停下，毫无防备撞到他的后背，捂着鼻子痛呼时，忽然听到他问：“那里还有什么？”

“还有一尊透明冰棺。”

同谢青洵仔细描述着自己看到的景象，她末了说道：“我看到了冰棺中的人，他穿了一身很好看的红衣，面容虽有些模糊不明，但是他很好看。”

曲瑶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撼，只能一遍遍夸着：“真的特别好看。”

谢青洵神色不明。

幽幽盯着曲瑶瑶看了片刻，他勉强扯了扯唇角，“不是说模糊不明么？你从何看出他的好看。”

“虽然看不清，但他就是好看！”曲瑶瑶旁的可以不争，但在这件事上咬死不松口。

有一种蛊惑，可以横跨肉眼直击心灵，带给人精神上的震撼。如今再去回忆冰棺中男人的相貌，曲瑶瑶去看谢青洵的脸，评价道：“你和他比起来，只能说是相貌平平。”

曾被誉为修真界第一谪仙、如今相貌平平的谢青洵冷冷呵了一声，头也不回出了寝宫。

“……”

曲瑶瑶的好转并未维持太久，到了晚上，她便感觉自己的本源颤动，以极快的速度掏空她的精气体力。

若不是她重生在人身，恐怕此刻连人身都要维持不住。

“谢青洵……”曲瑶瑶难受极了。

跌跌撞撞跑出内室，她跪扑到谢青洵的莲座下，拽着他的衣角虚弱道：“我要不行了……快帮帮我。”

谢青洵刚刚入定，被曲瑶瑶这一扰乱突兀退离，太阳穴突突跳动。

“你怎么了？”见曲瑶瑶脸色苍白，就连唇瓣也失了颜色，颦眉将人抱起。

曲瑶瑶蜷缩入他的怀中，按住他为她传输灵力的手，断断续续道：“带我……走。”

带她走？

谢青洵低眸看着她，“你想去哪儿？”

曲瑶瑶张了张口，在彻底失去意识时，很低念出两个字，也不清楚谢青洵听到了眉头，她说的是——

仙墟寒潭。

.

本源受损，莲露只能补给她气，却修复不了她的伤。

唯有孕育雪莲出生的寒潭，才能真正将她治愈，如若不然，曲瑶瑶面临的则是枯败，对于一株花而言，枯败无异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