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说，来吧！有人等得着急了，我送你回去。

他拉她走到门口，推出去，自己却不肯再跨出屋门一步，他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表哥会送你过去的。”

屋外停着一辆小车，上面已经覆上了厚厚的雪层，暖暖僵硬在门边，不能动弹。是天太冷了吧！冷到她僵得不能动弹。

“嗨，有没有说过？你的笑很漂亮。”莫仪咸站在屋里喊她，暖暖回过头，他报以一笑，而后关了门。

一个空间，一扇门，两个世界！

门外，是谁的眼泪？流成河……

第六十章 幸福回来

我挣扎在绝望的沼泽

你笑着对我伸出手

我抬头看天

找到了天堂的入口

——

他用俊气无比的眉峰，在年轻无瑕的容颜上堆叠出沧桑无奈的褶皱，浓密的睫毛轻轻合起，掩盖去那双时而灿烂，时而温暖，时而深情，时而疼痛，时而孤独又时而狠戾，时而悲伤又时而绝望的明亮双瞳，挺直刀削一样的鼻梁，他有浅红偏粉色的薄唇。

原来他长得比仪咸还要漂亮，安静的睡颜上，有不停抖动的长睫，是在不安，是在脆弱。这样的他多了些女孩儿气。外公说得没错，他长相偏向妈妈，只是他醒着时迷人与高贵的王子风范，很轻易就能将他脸像上的脂粉气，装饰成儒雅。

白色的病房里有白色的床，白色的床上有白色的脸。

暖暖坐在床侧，她在削一个苹果。医生说他今天会醒来，她削得很细心，很专心，她的嘴角洋溢出温柔的弧度。

暖暖，你一定要幸福呵！

爸爸临终前，这样跟她说。爸爸希望她幸福，他会想要看到她的笑脸，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所以，暖暖，放飞你自己吧！

她削得很细心，很专心，所以没有看到那双缓慢睁开了的无瑕俊瞳，那里有些灰色，很茫然，很无神。茫然而又无神的双瞳没有意识地转动了下，徒然定在了身旁她柔柔的笑脸上。俊瞳蓦然大张，是震惊还是不信，是激动也是惊喜……

他盯视着她的脸，久久不肯动弹，是黄梁一梦吗？他明亮的双眼里渐渐泛滥出血红色的凌乱丝线……

“好了！”有一个故事说要一次性连皮削完一个苹果，需要很大的耐心，通常只有爱人才有心情去做，暖暖笑着将削好的苹果高举到眼前细看，“很漂亮哦！这可是我第一个一次成功削完的苹果，给你……”

原本只是小声练习应该怎样和他对话，谁知一扭头就对上他眼睛，‘吃’字就卡在了喉咙里。手中刚削好的苹果掉到床上翻了个个儿，落到地上滚到墙角里，暖暖立刻涨了个大红脸。

“你，你你你醒了！”

他不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是真？是假？是他的病严重了吗？所以眼花了！

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暖暖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个苹果，掉了，我去……”

才要站起，就被他抓住了手，病弱中的他，依然还很有力气，顺手一拉，就将她扯得趴在他身上，脸对上脸……

“我，我去叫外公，舅……唔……”

病房里，声音被吞去，透明玻璃的窗外，有几张欣慰的笑脸……

——

我终于

从恶梦中醒来

上帝关上所有的门

将我锁在屋里面

你为我撬开一页窗

用你温柔美丽的笑脸

——

第六十一章 相信幸福

我终于终于相信

幸福走了

还可以再来

你给的关怀

我依赖

——

“暖暖，我爱你！”他松开她，深深凝视她羞涩的眼，“不要离开！”

几天的昏迷，他的声音很嘶哑，也很性感。他说话时细微的风带着专属于他的气息吹在她脸上，霸道，却软弱。

“我，你，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削苹果。”暖暖羞怯，要推开他起来。

箍住她纤腰和后脑的大手更紧了紧，将她固定在离他最近的位置。

“暖暖，告诉我，你不会离开，不会离开我！”他固执地想要她给的一个承诺，想要她给的安全。只要她说，他一定信她。

他眼中有乞求，他眼中有脆弱，他眼中有深情，他眼中还有害怕，像是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徘徊在天堂与地狱的入口，等待的只是一个救赎。

心里一根紧绷的弦刹那柔软，罢了罢了，没有爱，又哪来的恨？那些疼和伤就都忘了吧，本就相爱，何苦来哉！

暖暖点头，温柔地笑了说：“我不会离开，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俊瞳中瞬间蹿出流火，他激动得涨红了脸：“说，暖暖，说，说你爱我。”

“嗯！”有一泉热流从心脏淌过，焚烧了她的心，暖暖情不自禁地颤栗了下，害羞地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好看的期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