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晃面无表情地带上门。

蓝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做了，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也可以做到。”

许晃颔首道：“自然。伯父伯母一切都好。”

蓝岁的手紧紧抓住被子，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道：“我没想到，向来无心无情的许晃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许晃低头整理袖口，沉默不语。

蓝岁的手松开被子：“许晃，你真可怕。”

许晃看了眼时间，心想该下去了，他转身手放在门把手上。

蓝岁平静道：“你就不怕她发现后，彻底离开你？”

许晃轻笑了声，打开了门。

他出去时，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室内：“不会的。”

许晃从不会因同一个原因跌倒两次。

门关上后，蓝岁低头看着被自己抓出痕迹的被子，眼泪蓦地落了下来。

林以瑶看见许晃下来，站起来道：“怎么样，蓝岁还好吗？”

“她很好。”许晃道，“她正在休息。”

“那就好。”林以瑶松了口气，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林以瑶的指尖发白，许晃面色自然地伸手握住，皱眉道：“好冷，要不要喝点热水？”

“不想喝。”林以瑶没有挣脱。

两人心照不宣的缓和了关系。

许晃无声叹了口气，握住林以瑶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要不要出去走走？”许晃问道。

“好啊。”林以瑶道。

许晃的手完全包住林以瑶的手，没一会儿冰凉的手就被暖热了。

许晃与林以瑶并肩去了花园。

许晃看着花园里的花，目光怀念道：“这里大部分花，都是我妈妈生前种的。”

林以瑶有些惊讶：“是吗？”

“嗯。”许晃点头，“我妈爱花，所以才有了这个花园。只是，”许晃抿抿唇，“已物是人非。”

林以瑶沉默下来，握紧了许晃的手。

许晃手热，林以瑶的手心渐渐出了汗，她有些不舒服地乱蹭，倏然碰到一个东西。

林以瑶把东西从许晃口袋中拿出来，是个透明药袋装的白色药片。

林以瑶疑惑道：“这是什么？”

许晃神态自若道：“是安眠药。前几天睡不着，便找医生开了些。”

睡不着的原因两人都知道。

林以瑶把药片放回许晃的口袋。她如今对安眠药心有余悸，道：“还是少吃些好。”

许晃笑着把药扔进了垃圾桶：“现在不用了。”

他曾经卑劣地想着，林以瑶是个漂亮的洋娃娃一直陪在他身边该多好。现在许晃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随心所欲的林以瑶才会快乐，他只希望林以瑶永远没心没肺的笑。

许晃用手背蹭了蹭林以瑶有些凉的脸颊。

林以瑶笑了起来。

许晃抱住林以瑶道：“从今往后，我对你再无秘密，也不会再让你失望。”

许晃笑容甜蜜地看着林以瑶身后的曼陀罗。

“我相信你。”林以瑶回抱住许晃，闭眼靠在他身上。

许晃还是她心目中的许晃。只是他遭受了太多挫折磨难，如今才变成耀眼的珍珠。她已经知道许晃最大的秘密，他们之间再无秘密。林以瑶想道。她与许晃，如今就是最贴近彼此的时刻。

两人默默温存片刻，才再次回到洋楼。

林以瑶担心蓝岁又做出傻事，当晚便与许晃留宿许宅。

蓝岁从医院回来后兴致不高，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林以瑶与女仆时不时上去看她，倒是没再做傻事。

隔天用早饭时，蓝岁冷静地对林以瑶道自己打算定居国外与父母一同生活。

她说完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许晃。

许晃正低头为林以瑶抹果酱。

林以瑶没注意到蓝岁的目光。她与蓝岁并不算熟悉，对她的决定自是没有置喙，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蓝岁动作极快，与林以瑶说完没几天，就收拾好东西飞去了太平洋的另一边。

如今许宅唯一的主人只剩下许晃一人，他平日里又不住在老宅，便把老宅的其余人都遣散了，只留下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管家与照顾花园的花匠。

许晃幼时宾客络绎不绝的许宅如今就像暮年的雄狮，显出几分颓然。

他看着暮气沉沉的许宅心如止水。

林以瑶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与许晃如今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生活平静却并不无聊。

随着时间流逝，路上越来越多卖对联窗花灯笼的小摊。距农历新年近了。

许晃工作已经过了忙碌的时间，每日下班极早。

一日下班后，他在家忙活许久，做了西餐。

林以瑶看着桌上的牛排、沙拉、浓汤、甜点，好奇道：“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