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白晖知她因为百里谦离开了而闷闷不乐，故意说了许多俏皮话逗她。白晖这么一打诨，她心情好了许多，摸摸小丫鬟的头说“走，去行云厅吧，那人多热闹。”

甫一近行云厅，却见秦冶一脸愁容，吓得她赶忙拉住沈星砂问怎么了，这毕竟是庆国未来的皇帝，不好怠慢。沈星砂耸肩摇头：“我一直在看书，不清楚啊。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见他眉头紧锁着。”府卫里就数文质彬彬的沈星砂最沉稳了。

她来到秦冶身旁，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可还能适应？”秦冶苦笑：“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些年辗转各国漂泊，也有心想学武，可惜并没有师傅能教我，各国的国君都不会希望我有武艺傍身。如今见识了同仁们的身手，有些慨叹罢了。”赵离松了口气：“嗐，这些都是我清元派的高手，以一当百的那种。他们若是身手不好，那我清元派还算什么江湖第一大帮派。你若是想学两招，可让沈星砂教你呀。沈师兄的武艺，与我不相上下。”

秦冶愕然：“大人也会武？！”赵离被他给问懵了，愣愣点头，这感觉就好像活了二十多年，突然被问“你也是人呀？”秦冶凝视着赵离，他这一双桃花眼，不算绝美，可是细看之下，竟似旋涡般要将人勾进去。赵离被盯得心里发毛，眼咕噜一转道：“咱去锦绣楼吧！”

“锦绣楼？”一旁的周嵩听到这三个字立刻凑上前来，“大人要去锦绣楼吗？”赵离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反问：“你知道锦绣楼呀？”周嵩目光炯炯：“在路上就听说过——靖州城中锦绣楼，美人美酒解千愁。据说整个京都，无人不知那个位于城南，临近城墙处的锦绣楼。锦绣楼绵延五里地，其中各式楼阁参差错落，酒香弥漫，丝竹之声不绝。堪称靖州，甚至整个庆国的极乐之地。我虽不太信，却也十分好奇！”

赵离对他的这番夸赞很是受用，拍拍他的肩：“说的不错，那今日我就带你去满足好奇心。”沈星砂出声提醒：“大人，看时辰，窦帆应该快回来了。”赵府的府卫不仅肩负护卫安全之责，还有乔装身份打探消息的任务。窦帆因擅博戏，偶尔会混迹赌场探听消息。

“财神爷驾到，都速速来迎。”说曹操曹操到，窦帆背着个包袱得意洋洋地踏进行云厅，“大人也在呐，正好给你瞅瞅俺今儿的收获。”说着便献宝似的解开包袱，赵离一把摁住：“别介，我可不想再看见条膝裈。”窦帆难为情地笑笑，一次玩骰子他赢得多了，没注意战利品里竟混进条大裤衩子，当时赵离就一脚把包袱踢飞了，还好他眼疾手快抱住了桌腿，不然第二脚要飞的就是他了。

窦帆正欲汇报今日探得的情报，发现多了三张新面孔，赵离言简意赅介绍道：“新来的三个府卫，自己人。”便催他快说，都有什么发现。窦帆虽满腹疑问，但和其他人一样，很有职业素养的并不多问。

“袁裘最近挪窝到了白虎门的桃夭巷那旮沓，常会见一个姓邬的官吏。也不天天见，隔三差五去一趟，时间也不长。”

“右耳旁的邬？”

“正是。”

“应该是兵部左侍郎邬强。按你说的这频次和时间，倒像是去给袁老贼做汇报的。”她转身吩咐两个府卫，寻时机和窦帆一起去探下那地方，看里头还有没有什么玄机。并去确认下她的猜测。言毕，一回首，正对上秦冶探究的眼神。她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向秦冶发出邀请：“要一起用晚膳吗？”

第8章 凤歌鸾舞

凤歌鸾舞

垂香舍紧邻厨房，正热火朝天的备膳。赵离路过时狠狠嗅了嗅，满意地点头：“许夫人汆的丸子是一如既往地令人食指大动啊。”秦冶看她这副小馋猫的样子，跟午后在花园里时判若两人。

刚一落座，赵离便开门见山地问：“殿下对当前的朝局了解多少？”秦冶摇摇头干笑：“知之甚少。与外祖父来往的信笺毕竟篇幅有限，朝中具体的情况还需劳烦大人一一告知。”

赵离深吸一口气，这要是一一告知，怕得讲到过年，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可不是一时半刻能说得清的。唉，但谁让当初自己应了周老的请求呢，来都来了，就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吧。她喝了口茶润润嗓，认命的从左丞相开始一一说起。两人就像教书先生与学子，一个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个专心致志地听着，区别在一个没有戒尺，一个没有书本。

直到菜都上齐了，六部还没说完，赵离已口干舌燥，将一盏茶一饮而尽，“先用膳吧，用过膳去锦绣楼，那里主阁的九层有详尽资料记载。明日公子再随我去吏部走一遭认认脸，几趟下来自然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