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柔端着碟水果推门而入：“饭食还要等会，先吃点时令果子吧。”赵离接过果盘，锦柔将门复又合上方道：“问过了，这半月内，屈燎是第三次来了。每次来都只喝酒，并一个歌者唱曲，酒喝完了便走。他酒量也不好，每次都是摇摇晃晃出去的。”

赵离追问：“要的都是什么酒？”

“只要清若空这一种。清若空不贵的，一小坛清若空才抵得上一壶锦江春。”

“清若空...清若空...”赵离沉吟着，“师姐，你差人去把屈燎请到三楼的空屋内喝酒吧。过会我要去拜会他。”

锦柔应声去了，赵离一抬眸，发现秦冶正站在一旁探究地看着自己。她指指果盘：“吃水果呀。”

... ...

蜡液无声滴落，就要淹满烛台。不知不觉间时辰已近亥正。

秦冶揉了揉太阳穴，又继续翻阅案卷资料。

两下叩门声响起，是赵离上来了。她倚在门框上问：“怎么样了？”

“刑部和工部基本看完了。你呢，忙完了吗？”

“我好了呀。那走吧，明儿你就先别去吏部了，让沈星砂直接带你过来这吧。晚上时间不够的，还是要算上白日。”

他没回话，起身收拾书案，而后走到她身旁：“等这些案卷都看过了，我继续去吏部学习学习吧。”

赵离失笑道：“站着不累吗？”

他稍稍低头，嗅了嗅：“喝酒了？”

她挥挥手，意图驱散空气中淡淡的酒气：“屈燎是来买醉的，我多少也得陪着喝点，才能让他一直讲下去。”

秦冶仔细审视她的面色，眼神中有隐忧：“还好吗？没醉吧？”

“他肯定醉了呀，又是摇摇晃晃出去的。”她后来喊了两个锦绣楼的守卫扶着他出的门，不然他是没法独立行走的，恐怕得用爬的。

“我不是问他。”秦冶语气还是淡淡的，却没有那么淡然了。

“啊？问我呐？嗐，我没醉，我酒量虽也不好，但我的酒壶里有一半是水啊。”赵离笑得灿烂又得意。

秦冶也跟着笑起来：“不愧是你啊。”

还没到赵府，秦冶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周泰周嵩。两兄弟看见了主子，立刻起身朝他们走来，周嵩更是朝秦冶直招手。

赵离抽抽嘴角：“咱是今天早上出的府，对吧？不是去年走的吧？”

“他们两兄弟，从我还在庆国皇宫时起就跟着我了。他俩是从我母族中选出来的，起初是作为我的伴读。后来我去了塞外，他们俩也一直跟着。就算有一人出去办事了，另一人也会留下来守在我身旁。”秦冶解释道。

赵离闻言，心中生出怅然。这样形影不离的陪伴，她也有啊，就是她的谦师兄。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谦师兄分别这么久。同门的甭管是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都知道谦师兄对她独一份的偏爱。还有师妹曾眼红过，试图插足。但是还未等自己出面，谦师兄就告诉她：“有我在，阿离不用费心管这些事。”

她长叹一口气，心不在焉地对秦冶等人说了句“都早点休息”便匆忙回屋了。

周嵩围着秦冶转了两圈，上下左右前后确认了个遍，秦冶无奈道：“我跟着赵大人能有什么事？不用担心。”周嵩又盯着他的脸打量道：“主子，我们难得和你分开这么久啊。知道你晚膳也不回来用后，我担心得都少吃了一碗汤呢！”

“... ...那你明天多喝两碗补回来吧。”秦冶牵着马匹要去安置，周泰拉住缰绳说：“阿嵩，你把马牵去马厩吧。主子，我有话同您说。”

第13章 情愫暗生

秦冶和周泰在回屋的路上遇见了窦帆，他神情严肃，全然不似昨日博戏回来后的神采飞扬。秦冶见他匆忙的样子，估计是探听的事有了进展，心思赵离这一天也是够忙的。便让周泰等等再说，回转脚步跟着窦帆去了。

赵离本打算沐浴就寝了，许伯告知她窦帆有事要禀，她只好又转道去了书房。

“说吧，袁裘那老东西又想搞什么。”她翘着二郎腿，靠在太师椅上，面色不虞。

“我们昨晚去查探了桃夭巷中那处房子，其中两间屋子藏着金银，及稀有珍宝数件。袁裘没有派多少人马守着，许是没想到我们会查到那儿。密会袁裘的确是兵部左侍郎邬强。我伏在屋顶扒了瓦片听了，他二人计议着，把袁裘的外甥袁盛，安排做御尊卫副统领。”探听这种事赵府府卫们常干，都驾轻就熟了。

赵离冷哼一声：“老东西什么主意都敢打啊。做不成兵部尚书，就勾结兵部的官吏。我已经提醒郭子义革去好几个贪官污吏了，但歪风邪气太盛，还是不断有人为了利益与袁氏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