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大家也没有到外面去，陈志平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引得王兰菁和张晏雯赞叹不已。两人一边品尝，一边夸赞，连陈志平都不好意思了。

张子青道：“认识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有服过志平，不过这次晚餐，我是服了。”

陈志平笑：“服了可不够，拜师吧。”

王兰菁也道：“对，拜师吧。”

张子青当场举起果汁：“志平，我可拜师了，我以后厨艺提高不了，我可来你家吃饭啊。”

陈志平吓了一跳：“你这是拜师还是敲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晚饭过后，陈志平与扬润聊起互联网产业的近况，从芯片到操作系统，从暗网到政府内网，从定位导航到地理信息，从人工智能到数控平台，谈得不亦乐乎。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是陈志平在高谈阔论，扬润只是提出几点见解，而张子青则听得头晕。

赵竹珺也听不下去，她提议明天去白云山玩，并且提议打桥牌。但陈志平却让三位女孩与张子青打牌，自己仍与扬润讨论人工智能芯片算法。

赵竹珺不乐意了，但她还尊重陈志平，于是只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就带了王兰菁和张晏雯到卧室里，聊一些女人们的私密话题去了。

客厅里，扬润与陈志平越谈越惊讶，最后问：“志平，你刚才谈到的，一部分观点是大学里的，但有一部分，应该是最近的吧。”

陈志平点了点头。

“你不是在写论文吗？还要装修，怎么有时间……”

陈志平笑了笑：“其实，我直博了，现在是博士一年级。另外，我前段时间参加了党员培训班，瞅空对宏观经济学习了学习。”

张子青叫起来：“直博了，那你毕业到什么时候了？而且还已经入党了？有什么用啊？又不包分配！”

扬润白了张子青一眼：“你呀。志平如果留校工作，肯定是有用的。”

“留校啊——那好吧。”张子青仰了一下脖子，不吭声了。

扬润问：“志平，其实我们利捷集团是国企，集团领导也在动员我入党呢。你觉得入党好么？”

陈志平笑：“入党哪有不好的？我们都在说，平台决定高度，环境决定成就。入党就是加入最好的平台。”

张子青不同意了：“你们太功利了。想不到你们变化这么大，特别是你，扬润，我一直以为你是理想主义者。”张子青似乎是冷嘲热讽，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扬润与陈志平不理会他，继续谈起学校与国企的党委权力架构。

陈志平在这方面有更深的领悟：“国企是两方面主导，一方面是国资委给予业务指导，另一方面是组织部给予人事管理。不过，国企的一些重要举措，都是在上级政府党委的同意下进行的。像利捷集团这种省一级国企，省领导管得少一些，可以有更大的自主权。但一些市属国企和区属国企，受到市、区主要领导的影响非常大。据我所知，一些区属国企负责人，是列席区委全体会议的。”

扬润听了犹豫起来：“我是想在国企更快升职，发挥更大作用，但我不愿意加入公务员系统啊。”

陈志平有些不可思议地笑起来：“你不想加入公务员系统？算了吧，你如果一直在利捷集团，除非作出极大功勋，否则，二十年之内，你的档案是不会纳入组织部门管理的。只有你们集团副总，或极个别的中层，才归属省组织部管理。你想干到集团副总，得多长时间呀？”

扬润失笑，点了点头：“的确，现在老龄化越来越严重，像我们董事长，二十年内，的确不会退休。”

张子青越听越没意思：“我说你们俩，好歹也是搞技术的，不知道研究机构行政化的恶果吗？尤其是志平你，你以前不经常批评高校行政化吗？让大家都喜欢当官，争着当官，谁还搞科研呀？”

陈志平微笑道：“子青，高校行政化的现状你也不是不了解，难道凭我一人努力，就可以改变现状吗？再说，目前加强党建，我自信比其他人还强一些，如果我来主管，会让咱们大□□行更加规范高效……”

“每个人都这样想……”张子青根本不听，摆摆手道，“你们……越来越像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了。”

扬润立刻反驳：“我可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张子青哼了一声：“每个人都这么说。”

陈志平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么说，我可真的惭愧起来了。”

张子青这才做了一个赞许的手势。

陈志平看了看时间，问：“怎么样？时间不早了，子青留下来吧？”

张子青耸了耸肩：“我没问题。阿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