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想吃涮毛肚了。”

秦听跟着点头，“还有虾滑和肥牛。”

“……”

越说越饿，也越说越开心。

柯温哲在旁边始终安静看书并无声响，但眉眼舒展开来，有点散散的笑意。

教室后门有人喊秦听，“听姐，有人找！”

秦听回头，于霁在后门处站着，怀里抱着个篮球等她。

于是秦听拿过放在桌旁的拐杖，支撑着起身。

柯温哲手中的书一合，他跟着起身，一边虚虚扶着她，一边半拦她的动作。

“自己能走吗？”他垂眼问，“脚不是还没好？”

“可以的。”

秦听说，“不是马上去训练，只是找教练聊聊。”

她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像是想从这个动作里给自己找到一点勇气。

她说：“要去跟教练说，错过了这一次锦标赛也没关系，我后面还要打很多比赛。”

宁荔荔点点头，又问：“是因为许知硕跟你说的话听进去了吗？”

柯温哲沉了沉眼。

秦听笑了声，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奇怪，“主要是因为我物理考到了60分。”

“啊？”宁荔荔表情疑惑不解。

秦听其实也不理解自己的脑回路，但她的心情的确因为物理卷子上的“61”而舒展开来。

像是久旱的沙漠吹来一阵清爽的风，哪怕那风并不止渴，但那点凉意就像是在暗示风来了云也会来，而云吹过来，雨也就不远了。

秦听又笑了笑，她说：“可能是让我自己觉得，我也没有那么笨。”

无论是在做题上，还是在篮球上。

物理成绩不好学不懂，可是多做题多订正，也能拿到及格的分数。

那篮球，哪怕被说没天赋没前途、哪怕伤了脚错过比赛，应该也能靠勤补一些先天的拙。

于霁进教室来搀秦听，柯温哲也就再次坐下，重新拿起手上的书。

-

选考万众期待地来又走得迅急，三张卷子带走他们背过的书做过的题，并将在不久之后以分数的形式，将考生划分为需不需要继续学选考科目的类群。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烦恼。

现在一起去吃火锅最最重要。

物理、化学和生物在第二天就都考完，第三天的技术科目与他们无关，于是趁学生上课、考试，成年人上班的时间，去吃了火锅。

店里人少有些冷清，但火锅咕噜咕噜冒出来的热气足以让气氛暖起来。

秦听夹着一片毛肚下锅，许知硕竟然还想着对答案，探头问柯温哲：“老柯啊，物理最后一道选择写什么啊？”

柯温哲被许知硕的称呼吓掉了一片五花肉。

宁荔荔这种重要考试从不对答案，捂起耳朵拒绝听对话。

秦听从许知硕筷子底下夺走一片肥牛。她把肥牛放到宁荔荔碗里，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选E。”

“？”

许知硕要和秦听抢那片毛肚，可惜被秦听抢先一步。他瞪秦听，“你怎么不选F？”

“没有F。”

“那也没有E。”

秦听悠悠地说：“那还没有想对答案的人，消停一点，许老板。”

“……”

许知硕这才作罢，偏头看到柯温哲在桌面上不动声色地给他用手指写了个“C”。

可恶，蒙错了。

许知硕悻悻地缩回脑袋，一边从火锅里捞虾滑一边问柯温哲，“老柯啊，之后你和荔荔是不是就不用上这些课了？”

很多人选考考了三百，或是考到了满意的分数，那就没有必要参加第二次选考，可以集中精力对付语数英。

这么一来，时间精力得到划分，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差距也就愈来愈大。

秦听闻言有些烦恼地拱了拱鼻子，小声嘟囔，“是哦，那我们班岂不是好多人都不用学了，感觉都没同学可以问问题了。”

“不是。”

柯温哲却摇头，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章鱼小丸子，不动声色地往秦听那边推了推，他说，“选考可以不用参加第二次，但是之后还有三位一体的招生，所以不能把科目放掉。”

许知硕没听懂，“什么体？”

“三位一体。”

宁荔荔给许知硕解释，“就是高校招生的一种手段，过了面试哪怕高考分数不够格，也可以直接降分录取。”

“你们会高考分数不够格吗？”秦听有些疑惑。

柯温哲回答道：“多做准备、多留退路而已。”

秦听点点头，听见宁荔荔问柯温哲三位一体和自主招生的事，她和许知硕都听不太懂，于是认真涮火锅。

许知硕的筷子伸过来夹走一个小丸子，他有些疑惑地开口，“诶这家店现在还卖章鱼小丸子啦。”

宁荔荔闻言看看柯温哲，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