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送外卖(40)
太招人心疼了。
宋清扬:崽,忘了徐辛婷,妈妈骑车车养你。
薛阎君这时候刚上班,眯在宋清扬思想角落里的010也打起了精神,它虽然不知道宋清扬具体在想什么,但可以感应到那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情绪,那就是母爱。
010:我就睡了个觉又错过了什么?
宋清扬不知道010在想什么,她正骑着车车带着娃去上学,琢磨着今天是周六,要不要周日带孩子去理个发。
林川不知道宋清扬在想什么,他被按在单车后座上,老老实实地坐着,只觉得姐姐最近有些异样,好端端地突然就对他亲近了起来。
他一边怀疑有什么别的条件,一边又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手足无措。
直到宋清扬说:“川啊,姐姐明天带你去理发吧?”
林川:?
她果然想干点啥!我就说我的姐姐不可能突然变好!
宋清扬看他不讲话,又催他:“去不去?不去我可把昨天的事告诉妈了。”
这熟悉的告状威胁的语气,是她,是林欣没错。
正在战战兢兢提防的林川骤然得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安心感,一下就松懈了:“嗯。”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答应了件什么事时,宋清扬已经把他丢下车了,还撂下一句:“你那两个同学,告诉他们,想喝奶茶可以,先给我他们的□□号。”
宋清扬说完就走了,林川站在初中部的楼下,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下午放学,宋清扬在停车场见到了林川,他手里还捏着个皱巴巴的小纸条,她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很满意。
又上下扫了一眼林川,见他身上干干净净的,就自己去开锁推车了。
少年站在那儿,被红外线扫描仪扫了一遍似的,周身不自在。他总觉得林欣是发现什么了,只是,为什么她要管这件事呢?
他还记得上个学期期末,他早上在操场打扫公区卫生,正扫了干涸的沟渠边的落叶,拢做一堆。学号挨着他的袁杰和班里其他几个人扫着扫着就停手了,说没吃早餐肚子饿了,找他“借”钱。
他怎么会有零花钱呢?
自是又被羞辱了一番。
那时天蒙蒙亮,空气中水雾未散,他被几个人推推搡搡,倒在了刚拢好的落叶堆里。落叶上沟渠的淤泥污了他满手,散了他满头。
他坐在那里,隔壁班的人在扫不远的公区,朝这边看。穿过操场去食堂的零星几人也投来目光,袁杰见有人看,心里的恶念更加膨胀,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他拿那把大扫帚扫向少年的头:“哟,瞧瞧这小结巴脏的,爷给你清理清理!”
狼狈又滑稽的少年,在众人的笑声中合上眼之前,见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他一母同胞,品学兼优,路过操场要去吃早餐的姐姐。
她皱眉看了他一眼,那鄙夷的眼神刺痛了他,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捂住脸,才不至于泪流。
所以,她现在终于忍够了他,要和袁杰他们一起,修理他这个碍眼的弟弟了吗?
可是袁杰他们又是什么好人?他亲眼看见过某个晚修放学后,他们把一个小女孩子堵在巷子里,动手动脚。
林欣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呢?殊不知与狼谋皮,反容易被倒咬一口。
他有些阴暗地想:不告诉她,她会怎么样?会同样被拉入泥潭吗?
“想什么呢?”宋清扬推了车出来等了半天,林川都没动静,一扭头就看到他站在原地发呆,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她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暴栗,就像在来地府前在家里敲那个九岁的小堂弟一样,十分顺手。
敲完了才反应过来,此弟非彼弟,她心里有些愧疚地看过去,见林川被打时缩了下脖子,却乖顺地不吱声。
一时更加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孩子天天挨欺负,精神恍惚点怎么了!她怎么能打人呢!
又怂兮兮地问010:“这样不会加重他的怨念吧?”
打都打了,才问,也是心大。
010想起她上次跟怨魂摊牌也是说上就上,心里给她贴了个“冲动派”的标签,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抽了抽嘴角:“不会。”
于是她又大胆了起来,豪气地一拍座椅:“上来,姐带你回家。”
林川表情复杂中带着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总觉得,这个姐姐,可能学习学傻了。
宋清扬没傻,她觉得自己聪明着呢。
她晚上回去就跟徐辛婷要下周的伙食费,骗得两百元的“小可怜拯救计划”启动资金,第二天一大早就揣着钱带着弟弟去搞事了。
周日早上九点半,荣康镇某网吧内。
顶着一头帘儿刘海的少年看了看隔壁打LOL的大哥,又看了看身后给主播刷礼物的大叔,斜对角看过去还有个摊在座位上通宵补眠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