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女人更恐慌了，趴在地板上向聂言在磕了一个响头求饶说：“三少，我发誓没有欺骗您，是二太太沈晓慧威胁我这么做。一个月她前已经从瑞士回来了！不信您可以查一查航空公司的记录，我真的没有撒谎！”

女人言之灼灼，看样子不像在撒谎。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一个棋子，又不是什么古代的死士，是顶不住要坦白的。

人都怕死。

气氛瞬间坠入冰点，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女人的身上。

良久，聂言在打破沉默说：“檀京，查一下沈晓慧的出入境记录。”

“是的，三少！”

地下室再次恢复安静，空气中只有女人大口喘气的声音，以及聂言在玩弄瑞士军刀的「咔嚓」声。

锋利的刀刃折射头顶的灯光，一晃一晃的，让女人心底的恐惧达到了极致。

她原以为聂家三少只是个中了蛊毒命不久矣的废材，没想到他如此凶狠毒辣。

如果早知道，她万万不敢这么做。

她不该这么蠢，沈晓慧说什么就信什么！豪门家族里的继承人，会是好拿捏的角色？

女人顾不上掌心的疼痛，主动说出真相：“沈晓慧说您害死了她的儿子，让她被聂家逐出家门，孤身在异国他乡飘零，你必须血债血偿。还有楚小姐，也是沈晓慧收买的！”

女人为了活着，把沈晓慧透露出来的信息都一股脑说了，为的就是请求聂言在宽恕，她真的不想死啊！

这么一说，周寻觉得眼前女人的轮廓，与楚家楼下停车场监控拍下的神似。同样是中等身材、戴黑色口罩，齐耳短发。

“你就是把车开到楚静知楼下的那个人？”周寻恍然大悟。

说起楚静知，女人的脸上挂满了恐惧，哆嗦说：“是的，昨天我还打扮成护工的样子，偷偷溜进楚小姐的病房。我在她的注射液里下毒，这样她就能永远闭嘴。”

好一招杀人灭口！

聂言在没有说话，双手合一，手肘支撑在大腿上，目光异常冷漠。关于聂青川这个废材，死不足惜。

至于她的母亲沈晓慧，虽然怂恿儿子夺取聂家的掌权，但并没有做出违法的事。

后来，聂少卿不忍心赶尽杀绝，才命人将沈晓慧秘密送出国。同时没收了身份证和护照，勒令这辈子也不能再回国。

没料到当初的仁慈，居然留下了无穷隐患。

果然最毒妇人心！

“三少，查到了。”檀京很快返回地下室，脸色不太好：“确实查到沈晓慧一个月前入境江州机场的记录。”

聂言在陷入了沉思，脑海中浮现起很多零碎的片段，最后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从泰国被追杀，再到楚静知的复仇，以及今天被安装窃听器，所有事情关联起来有一个共同点。

幕后的人从不出面，全程花钱找人办事。百密一疏，终究还是暴露了。

可是，沈晓慧被赶出国的时候，聂家并没有给她一分钱，她傍身的财产足够她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但绝对没有闲钱买凶杀人。那么，她哪里得来这么多钱找人卖命？

思及此，聂言在再次吩咐檀京说：“查清楚沈晓慧过去两年的财务情况，尽快找出她的下落。再看看，她最近半年和谁有联系。”

“是的，三少！”

听说要查沈晓慧的下落，女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怯懦地问了一句：“三少，请问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放过？

呵，这个女人真以为供出幕后黑手就能脱身了？

聂言在一脚踩在女人的右手上，痛得她当场尖叫起来。

“沈晓慧让你安装窃听器，想做什么？”聂言在的语气阴沉到了极点。

聂家，可不是这些人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女人忍受双手强烈的疼痛，颤抖着声音说：“她想要确认你的蛊毒是否解开了。”

聂言在的双眸染上了一层猩红的目光，瘆人的害怕。

当年聂青川为了争夺聂家的掌权，在聂言在的车子动了手脚，导致双目失明。当中，少不了沈晓慧的指手画脚。

好歹毒的一对母子，居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聂言在认为，沈晓慧怎么可能跟一个随时都能抛弃的棋子说真话？

沈晓慧想确定他是否解开了蛊毒？呵……沈晓慧怎么知道他已经去了泰国？

试图解开蛊毒？她先前一直在聂家生活，是十分清楚聂言在身上的蛊毒难以解开，为什么忽然想试探？

那只能说明，沈晓慧已经闻风到聂言在去了泰国，并且在泰国发生了什么。

以沈晓慧的手段，是不可能查到聂言在的行踪的。

除非，有人特地告诉她。

这个人，才是聂言在真正要寻找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