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说着走过来在庄严的肩膀拍了拍吞吞吐吐无限遗憾的说道。

庄严没有说话，陪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吴钩当然不会看错自己。

庄严可能是一个贫穷的人，一个无用的人，一个懦弱的人，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但从始至今一直伴随着庄严最重要的一个标签其实一直是两个字：善良。

是的，善良。

庄严当然也明白对复仇而言，善良确实是一种多余的累赘。

但复仇真的意味着要放弃一切吗？

但如果真的为了复仇放弃一切，但复仇的意义又在何方呢？

复仇的意义到底是最终解决仇人还是彻底解脱自己？

庄严内心思绪翻涌但他却只是抬头盯着满天繁星。

吴钩说的是对的，但善良真的错了吗？

胡天寿当时用钱砸陈晓梦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纠结啊。

自己现在这样纠纠结结犹犹豫豫妇人之仁到底是对别人的善良还是对自己女儿的残忍？

胡天寿亲手摧毁了这个小女孩所有甜蜜的美梦，彻底让她那个温暖的港湾在风雨里飘摇。

而现在这些是否应该能让胡蝶来偿还？

如何偿还？还的清吗？

庄严感觉自己越想就越陷入迷茫的深渊。

“大哥，退一万步讲，即使你大人大量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不愿伤及无辜，只把复仇的方向对准胡天寿一人，但你感觉冷冰洁真的会放过她吗？

胡天寿不仅在她十岁的时候彻底毁了她的家庭，而且间接逼死了她的母亲，从而导致他的父亲遁入红尘，二十年来父女从来没有见过一面，这一切绝对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随风而去。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如果冷冰洁真的已经决定对胡蝶出手，大哥您该何去何从呢？

你会冷眼旁观隔岸观火还是毅然出手救胡蝶于水火？

你真的已经做好了为了胡蝶与这座冰山兵戎相见的准备了吗？

冷冰洁积蓄了二十年的仇恨一旦决堤，势必仇恨过处寸草不生。

你真的会为了胡蝶阻止她吗？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如何阻止她吗？

阻止得了吗？

大哥，我说的这些并不遥远，可能随时就会到来，我能感觉到胡蝶已经迫不及待，她已经等了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她的杀气已经越来越重，血流成河的场面也许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哥，你必须提前做出自己的选择，这个复仇之战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对冷冰洁而言，你的身份只有两种，或者和她彻底合作成为她的盟友，或者完全和胡蝶站在一起成为她的敌人。

大哥，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吴钩今晚的这番言语无疑正是自的肺腑之言，他明显比庄严更懂冷冰洁无疑也把庄严的处境看的更透。

庄严想要在冷冰洁和胡蝶之间选择绝不站队根本就是不不可能的。

冷冰洁和胡蝶这两杯毒酒庄严必须饮下其一。

庄严想要靠着冷氏集团这棵大树，借助冷冰洁的势力来完成之间复仇的，而冷冰洁的心里想的什么谁真正摸得清呢？

女人心是海底针，而冷冰洁的心也许更是一片结冰的大海。

“当时结成联盟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冷冰洁我们的合作仅限于对付胡天寿一人，至于胡蝶我有自己的考虑。”

士别三日果然应该刮目相待，庄严承认现在的吴钩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他对现在整个形势的分析确实入木三分。

“冷冰洁答应你了吗？”

吴钩继续问庄严。

“她当时只是一笑而过。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庄严当然记得自己当时确实也劝过冷冰洁不要从胡蝶身上开始突破，但现在看来这一切是多么的无知可笑。

冷冰洁想做什么岂是自己能阻止的？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冷冰洁就已经认定自己会对冷冰洁对胡蝶的报复出手阻拦？

但自己真的会出手吗？

自己真的会为了仇人的女儿去和整个冷氏集团对抗？

螳螂挡车而已。

难道自己真的会为了胡蝶成为那只不自量力的螳螂？

为了胡蝶？

胡蝶现在算是自己的什么人呢？

徒弟？领导？还是其他角色？

庄严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完全被胡蝶胀满了。

“别想这么多了，大哥，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无论如何我想让你知道一点：作为兄弟我永远支持你的选择，无论何时无论对错我都会选择和你站在一起，包括和你一起对抗整座冰山。”

吴钩已经感觉到了庄严的痛苦和纠结。

但他无能无力。

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他两肋插刀。

但这种事情自己只能祝他早日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