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晖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楚涵出来，终于没忍住，敲了敲门。半晌无人应答，又敲了两回，里面一点动静也无这才意识到不妙，冲进去，赫然看见洞开的窗户。

等他气急败坏翻遍医院天都已经亮了，楚涵跟顾朔一起提着早餐过来，碰到他，楚涵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还笑眯眯跟他打了个招呼，转头便当着他的面在顾朔脸上吧唧了一口。

这种热情，顾朔向来不会拒绝，摸摸她发顶，一脸宠溺。

这把狗粮差点将楚晖给噎死。楚涵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提着早餐进病房。

“昨晚你们去哪里了？”昨晚楚涵消失后，他没找到楚涵的人也没看到顾朔，今早他们却一起出现，不用说，昨晚两人肯定在一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当他楚家没人了是不？

其实昨晚顾朔也没干嘛，难得跟小家伙单独在一起，这不多吻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自己越吻小家伙脸色越好，完全没见流失血液的后遗症。

但这种事，他可没兴致讲给外人听。顾朔双手揣在口袋，桀骜地回道：“这是我们的私事，跟你无关！”

说罢，趾高气扬也进了病房，楚晖跟进去，看到已经醒过来的老爷子，只得生生将这口气咽下去，但那视线却时刻关注着顾朔和楚涵一举一动，坚决不给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亲昵的机会。

“我怎么觉得你招惹了不得了的存在？”趁着布菜的时候顾朔在楚涵耳边说道。

楚涵也很冤枉：“明明是我们一起招惹的。”

顾朔懒得跟她计较，反正过完年他们就举行婚礼，这些人不接受也得接受。

楚老爷子看到端到面前的饭，白眼差点翻上天：“你还是不接受？”

楚涵笑眯眯地看着他：“外公吃饭了。”

外公二字故意用温柔得发嗲的语气说，楚老爷子僵硬干涩的老心脏突然就有点扛不住，负气拿起调羹喝楚涵买过来的羹汤。

八点的时候，主治医生带着手术医生陈威廉来查房。

陈威廉并不是这边医院的，而是享誉国际的医学家，他来A国教学观摩，顺道帮顾朔来做个手术。

医院自是上下配合，尽可能给予最大便宜。

主治医生将顾老爷子手术后这几个小时的所有细节一一告诉他，陈威廉又询问了一翻，自己也觉得十分惊异。

按照他做完手术后那些指标显示，楚正雄即便能活下来，也活不久了，因为毒药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上引发了连锁发应，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在迅速衰竭。这是人力无法挽救的。

然而，这么严重的病况，今天一早他竟然已经能吃能喝了，这着实不可思议。

“这简直是医学奇迹！楚老，我想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是否有其他隐患。”陈威廉热情征求楚老爷子意见。

楚正雄本来就不和善的脸对这个救过自己一命的外国医生都没有收起来：“我想不必了。我现在感觉很好，那些检查好多都有辐射，能不做还是不要做的好，我惜命。”

陈威廉没有强求，又说了几句离开病房。

顾朔跟出去，问他：“有什么问题的吗？”

陈威廉皱眉，他跟顾朔有几面之缘，但不算交心的朋友，只是顾朔身份摆在这里，他这个医学家自然不会放着这么好的人脉不结交。

“昨天的情况相信你也看到了，从科学的角度，老先生真不应该会恢复得这么快！你别误会，我不是希望他慢点康复，而是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老化衰败，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瘫痪，甚至还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即便是用最好的仪器最好的药物，也只是勉强能延续他的性命。我不懂，怎么转眼他的病就峰回路转好了呢？”

顾朔点点头：“原来是这个。也许是突然爆发的求生欲唤醒了他的生命力。心里因素在疾病面前一直很重要，我记得你的医学报告上这样说过。”

陈威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点头，勉强同意这个解释，但并不表示他放弃追查真相。

作为一个医学家，也是一名科学家，任何疾病逆转都是值得他下力气去研究的，万一他从这位老爷子身上找到了什么攻克器官衰竭的因子呢？

如果真有，那些老年病说不定就能够一水儿攻克。

人身体上的绝大多数疾病，都是因为器官功能障碍引起的，高血压高血糖、各种心肝脾肺肾脏疾病，包括癌症，都与之息息相关。

他研究基因，也是想找到基因片段上能铲除这些疾病的关键所在。

从科学的角度说，能攻克器官衰竭，就像是制造了一台永动机，永生不敢说，至少能大大增加寿命。对于整个人类而言是有绝对至关重要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