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缩回手，与她拉开一段合适的距离。

“你生气了吗？”泊澈试探着问。

丽丽雪咬着唇，脸上闪过一卷又一卷红潮。

“对不起，丽丽雪……我……我只是……”

他磕磕绊绊地开口，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歉意。如果她的生日因为自己的鲁莽变得如此糟糕，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要不你骂我吧？打我也行……丽丽雪，你别不说话……别不理我……行不行？”

泊澈大概预计不到有一天他竟会变成一只话痨鬼。

他已经急成热锅上蚂蚁，冷汗扑哧扑哧的，快要把他这件刚用皂粉洗过的衣服给泡成烂布。

“我……”

“我没生气……”

能让焦灼难耐的泊澈平静下来的，只有丽丽雪开口说话。

“真的？”泊澈焦急地问。

丽丽雪抿抿唇，低低地嗯道。

“你不生气就好，”泊澈庆幸着，他用手指抠抠裤子，又问，“那你、你会喜欢我吗？”

他说话总那么直接，就算窘迫已经要把它吃进肚子，他也能在意识消失以前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心脏再次诡秘地跳起来，它快得不能计数，像一阵巨大的海啸把丽丽雪的身体卷到半空。

她动了动嘴唇，发现它抖得一个字也说不了。

气氛沉闷，好似要有一阵瓢泼大雨。

泊澈对此深有体会，夏天的雨就是在闷热里面降临的。

只有轻风在回答他，它们吹进耳朵，让泊澈打了个狠狠的寒颤。

总算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丽丽雪压着快要上涌到头顶的过分激动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小……”

黯然让世界顿时失去颜色，丽丽雪嗅到他身上一股浓浓的失落，心马上就软成棉花。

“我……知道，我比你小。”泊澈垂眸，睫毛投下两片蒲扇似的阴影。

丽丽雪有了些动容，她开始思考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

他做错了什么？

他花费一个月在准备这些，但她……却说了没有一点温度的话。

难道她不开心？明明心底在欢呼雀跃……

“可是……”丽丽雪忽而上前抓住他连指尖都在泛着不开心的手，“泊澈，我……我不讨厌你。”

“什么……”泊澈快速看向她，“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讨厌你，以及很喜欢……”丽丽雪扫了一圈玫瑰花，“很喜欢这些花。”

泊澈沉思了一下，随后眼睛被点亮，他凝视丽丽雪，双眼把她的脸庞紧锁在视线内。

“你不讨厌我。”

他寻求确定。

丽丽雪轻轻点头：“我干嘛要讨厌你呢？”

她话音刚落，得到肯定答案的泊澈就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她的脸蛋被迫靠在他的胸口，呼吸他身上独有花香味道的空气。

“我可以当作你说喜欢吗？”

他在她头顶问道。

“我没这么说……”丽丽雪摇头，皮肤跟他的接触面无形中扩大了好几倍。

“但你说不讨厌我的……”

“别耍小聪明，不讨厌是不讨厌……”丽丽雪的双手就抵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丽丽雪，”泊澈轻声叫她，“等等我好吗？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很快很快，你对我有点耐心好不好？”

“我……”丽丽雪偷偷翘了翘嘴角，然后质问他，“耐心，应该有耐心的人是你啊，泊澈，喜欢这种话你不应该现在讲。”

“但我就是迫不及待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丽丽雪心口一怔，眉眼瞬间柔成春水。

欣喜是欣喜，但警告也需要。

“住嘴，我不是告诉你了嘛，你现在还不能讲这些！”

泊澈轻笑几声，回答：“我……但是我真的喜欢你……真的……”

“你信不信我用胶带把你嘴巴封住！”

她想昂起头起呵斥他，可脑袋却被他的手掌按住。

“好了，我听话，”泊澈服软，“可……丽丽雪，我……我真的等不了那么久，要是有别的男孩跟你告白的话，我会伤心死的！”

丽丽雪咬咬唇，把嘴角弯起的弧度压平。

“等多久啊，你自己刚才还说长大很快的……”身体在慢慢缓和僵硬，她大胆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

他没有一分后退，全部都承接着。

嘴巴里甜滋滋的，牙齿好像都在疼。

“长大是长大，喜欢你是喜欢你，这不是一件事。”泊澈把二者理得很清楚。

丽丽雪抬起头，她想看看泊澈说这话时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足够回味，一定足够震惊。

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她像一只柔软可爱的动物，这简直挪不开眼，即便眨眨眼睛，泊澈也觉得像是错过什么，懊悔得扼腕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