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之河清海晏(65)

伙房的厨子扛着一箩筐青菜回来,见柳心悦发愣,问她有什么事,柳心悦说了,厨子道:“嗨!好说,你泡酒里存着。”

“那样……不影响吗?”

他放下菜筐,取出一小坛酒:“怎么会,你给这只鸡泡酒里就妥了。酒里泡着存放时间长,去腥,尝起来肉也嫩,口感绝对爽,我给你装起来搁在厨房阴凉角,放三日没问题!”

“那就多谢大哥了。”柳心悦付了酒钱,厨子更是高兴,收了钱,把整只鸡去了骨,切了花刀,丢进酒坛子里,盖上花泥,放在了背阴处。

柳心悦走了几步,觉得心口发闷,仰头望了,天空一半晴一半阴,瞧见远处的阴云,更觉难受,抚着心口回房。

掩上门,她头晕目眩,手抓着帕子掩口时,鼻尖嗅到了残留在手指尖上的血腥味,似乎是从指甲缝里冒出来的,她哇的一口干呕出来,瞳孔蓦然变窄。

该不会是……

“铭哥……”柳心悦百感交集,当下坐不住了,从小包袱里拿了些钱出来,出了院子朝济世堂走去。

她心情焦急又雀跃,期待又担心,想快步跑去,又要提醒自己一定要慢些走,小心稳住步子。

柳心悦刚进医馆,码头就来了新船。

日暮时分,天昏沉沉的,秋池从船上下来,脸色惨白,他晕船,在燕川下了马,换了船到了临昭,只短短不到半个时辰,他已吐得七荤八素。

脚挨着地,扶住仆役的肩膀缓了会儿神,稍微好些了,便急不可耐道:“我没事,快去县衙问沈司直。”

哪知到了县衙,刚报了身份,留下的官员摇头道:“不巧,燕川那边出了点案子,沈大人他们都被借调走了。”

“借调?”秋池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何人下的命令?”

“回员外郎大人,是平宣侯。”

秋池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屑,稍纵即逝,他缓了缓语气,又问:“沈司直此次到临昭来,身边可带了人?”

“带人?”那官员回忆了,说道,“大理寺的话,沈司直是和乔仵作一起来的,另外还有位夫人,是沈司直的同乡。”

“同乡?”这两个字似乎让秋池想起了什么,脸色阴沉了几分。

但,他也确定了柳心悦是在临昭县衙,多少松了口气,拱手行礼道:“这位大人,可否告知秋某他们的住处?”

“不敢当,县衙北角的客房,员外郎请。”

到客房的这段路,秋池纠结又担心。

他匆匆打着腹稿,发誓这次一定要温柔些,好生劝她回去,不会再惹她生气,让她难过伤心。

可到了地方,官员敲了门,却无人应,推开看了,奇怪道:“难道那位夫人也随沈大人去燕川了?”

秋池拨开她,上前一看,屋中果然没人。

官员猜测道:“或许是随沈大人到燕川去了。”

秋池冷汗唰的就下来了,柳心悦如果真的跟着沈情去了燕川,会不会碰到安铭?

不……不能!

秋池刚要问燕川出了何事,沈司直何时出发,但目光一转,看到床上的小包袱,愣了一下,又觉柳心悦没走。

东西都在,人应该不会到燕川去。

可看情况,这位县衙的官员也不知道柳心悦到底跟没跟去,于是他问:“乔仵作呢?可也跟去了?”

应该不会,他父亲和程少卿关系不错,他知道乔仵作会在每年过节前躲到临昭来,万不会到燕川这种危险的地方去。

“乔仵作还在。”官员脸微红,指了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的院落中,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歇息,员外郎可自行去问,下官就不陪了。”

秋池知道她不便敲门,礼貌道谢,慌忙到相邻院落,敲了门。

好久之后,才听见里头咳了几声,沙哑的嗓音应道:“在,何事?”

“乔仵作,我是清吏司员外郎秋池。”

又过了一阵,门开了:“秋大人。”

小乔睡眼惺忪,因未睡醒,显得病气更重,软软倚在门框上,懒懒抬起眼皮看向秋池。

秋池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在生病,十分过意不去,先问候了他的身体。

小乔轻轻一笑:“我无事,劳大人挂心。大人此番找来,是有什么事吗?”

秋池便挑明了说:“我家夫人,和沈司直与乔仵作您,一路同行至临昭了吧?”

小乔眼波流转,在某处停了一瞬,点了点头:“是柳夫人吗?我们半路遇上,恰好她也要到临昭来,节前人多杂乱,沈大人担心柳夫人安危,便邀她一起同住。”

“真是要多谢沈司直。”秋池的谢是真情实意的,谢完还大舒了口气,才问,“那,乔仵作可知我家夫人去哪了吗?她不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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