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才坐了没一会儿，和宋静的那些事儿比起来，这点儿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卓文朝顾漫漫投去感激的一眼，随后目光落在脸色平静的宋静身上，张了张嘴，她声音沙哑：“对不起，小静……”

“你也知道对不起我？”宋静冷笑一声，质问道：“你知不知如果那件事成了，我和其他女演员会遭遇什么样的结果？”

卓文低着头，迟迟没有回答。

可宋静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继续质问道：“我自认我宋静对你卓文不薄，当初你弟弟刚查出心脏病的时候，我是怎么帮助你的你都忘了是吗？”

“后来你承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是我，是我宋静用宋家的人脉帮你找到医生，替你支付了半年的医药费，也是我宋静让你弟弟住进宋氏旗下的医院！”

“卓文，你告诉我，我宋静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啊？”

最后一句话宋静是用直接吼出来的，顾漫漫心疼这样的宋静，可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需要默默陪在她身边就好。

而卓文听完宋静这番话后，羞愧的将头低的更低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做错了，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如果当时事情已成定局，宋静和同行的那些女演员会遭遇的结果是什么，她什么都知道，可她没办法。

医生说卓越的心脏，已经不能在负荷药物治疗带来的副作用了，必须要在半个月内做心脏移植手术，可那颗和卓越匹配的心脏捏在那些人手中，她……真的没办法了……

“小静，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几句话。”

似乎是怕宋静不愿意，卓文急忙又道：“只是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说完我就去警局自首。”

宋静闻言，心中凝聚着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她整个轻颤不止，如葱般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腿上的裙子。

顾漫漫和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宋静，声音都不自觉的轻柔了几分，“静静，如果你不想听，我们可以不听。”

好友的话像是一根顶梁柱般，宋静朝她去，随后顾漫漫就看见宋静那双往日里带着张扬跋扈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已经蓄满了泪水，可她偏偏还强强撑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心间瞬间传来一阵钝痛。

她的静静，本就该是张扬到不可一世的啊。

“我还在这儿呢，只要你说不想听，我马上带你回家。”顾漫漫摸了摸宋静的头，精致如画的脸上那股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漫漫……”宋静闭了闭眼睛，仿佛做了个什么决定，她朝卓文看去，“你说。”

闻言，卓文稍稍松了口气，她坐在宋静的对面，一双手放在桌面上，曾经那张满是凌厉的面容，不知何时依然沧桑了不少。

她望着宋静，缓缓开口将溢到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你对我和小越的恩情，我卓文这辈子都没齿难忘，但现在的我依然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为我做的一切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一切都是我卓文一人所为，小越是无辜的，他才十五岁，我能不能请求你们，等我去自首后，将小越送去福利院……”

卓文的意思很清楚，她想让宋静和顾漫漫能护着卓越，但她很聪明，不求她们能帮助卓越，而是让她们将卓越送去福利院。

这样，也算是给了卓越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毕竟贩卖器官这事儿牵连甚广，不是卓文一个人能承担得起的，到时候只怕会连累到卓越。

“看来那颗心脏已经换上了啊？”宋静冷笑一声，眸光一凌，“你凭什么觉得你在对我做了这些事情后，我还能答应你这无理的要求？”

卓文闻言，苦涩一笑道：“我一个人的罪，我一个人来担，可小越他真的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等卓文的话说完，宋静就厉声打断她：“他无辜？他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那颗心脏只要换上了，卓越就是整件事的受益者，所以卓越为什么会是无辜的？

“小静，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求你不要迁怒小越，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这些事情他都不知情，我没告诉过他，求求你……不要迁怒小越好吗？”

说着，卓文直接起身走到桌旁的走廊，面朝宋静满脸悔恨，伴随着“砰”的一声响起，宋静和顾漫漫都迅速站起身。

卓文跪下了，她跪在宋静的面前，只为了乞求宋静不要迁怒卓越，也是在逼迫宋静答应她那个要求。

“卓姐，你何必这样？”顾漫漫对于卓文这种做法很不齿，她牵着宋静的双手，能清晰的感知到那双手上传来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