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必是需要跟楚老娘通个气。

但不知道临时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万事俱备，却没有告知楚老娘。

要不是因为这张床的暗格松动，油纸包滑了出来，楚老娘出来的时候又把东西油纸包给顶了下来，否则在楚老二回来之前，他们都别想知道这私房钱的存在。

听着小闺女的转述，楚老娘抹了把眼睛，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二是个好的。”

第10章 欠债还钱

蓦然多出一大笔钱，不仅能把老楚家欠下的债务还光，还能去镇上买些粮食回来囤着。

就连昨晚上剩下来的两条鱼，都不用再拿去镇上卖掉，可以留下来自己吃。

半晌，楚老娘期期艾艾跟楚燕亭商量：“燕子啊，你姨母借钱给咱们，都是顶着家里的压力，我们一直欠着不还，这么长时间，她在家里都不知道有多苦。要不，我们先把欠你姨母的钱给还了？”

说着这话，楚老娘觉得面上无光。

这笔钱，是在楚燕亭从婆家回来之前借的，要是没有这笔钱买的那几十斤粮食在家里，她们奶孙俩恐怕就等不到闺女回家帮衬，就早早饿死了。

“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姨母她家里也不容易，能够在你们最难的时候还咬着牙借钱给你们，我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意见。”

顿了顿，又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要还钱，不如今天先去姨母家，把钱还了。想必他们这时候也缺粮，有了这些钱，姨母也能早早去镇上买些粮食囤着。

之前咱身上只有一百多文，最多买的还不到十升，娘一个人去我也放心。

然此刻手上有三两多，未免粮食涨价，这次势必要买至少三两以上的粮食，娘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正好可以跟姨父和表哥他们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

当然，「相互有个照应」这话，也就是说着好听，她一个老太太能够照应那一帮打猎为生的壮汉什么。

姨母比楚老娘小十几岁，是外祖家最小的孩子。外祖家嫌弃姨母是个小女娃，又不像当时已经十几岁的楚老娘一样帮家里干活，原本想要卖给人牙子。

是楚老娘抢下来，天天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们，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放手。

外祖母不给奶喝，当时才十几岁的楚老娘就背着姨母，上那些刚生了孩子的人家一个个求，只要给喂几口奶，就帮他们水缸打满、上山打柴等。

就这么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把姨母拉拔到九岁。

等结婚后，也不时送点东西上门，告诉外祖母，只要不卖掉姨母，以后还有东西送过来。若是下次回来没看到姨母，再也不会带东西上门。

外祖家气急败坏，可还是没办法，当时父亲还在，父亲能挣钱，对母亲又非常尊重，送上门的东西，总比外祖家的要好不少。

等姨母出落成方圆十里最漂亮的姑娘，就算没有楚老娘帮衬，外祖家也舍不得把人卖了，打算等及笄后找个富贵人家当小妾，帮衬家中。

然而，姨母瞧上了邻村高大威猛的孙猎户，在楚老娘的帮助下，在外祖家眼皮子底下，过了三媒六聘。

等孙猎户上门来接人，外祖家才惊觉上当，可已经来不及。

孙猎户带着高大威猛的堂兄弟们上门，胆小的外祖家不敢跟他们硬扛，含恨让姨母嫁过去。

也是为此，外祖一家从此和楚老娘和姨母断绝关系。

等有了老三，也就是原主，楚父就没了，楚老大只关注小家，楚老娘一个人拉拔个年幼的孩子，没有上门求过外祖家，在楚老娘和孩子快饿死的时候，能帮忙的只有小叔子。

而娘家，除了姨母之外，只有小舅舅偷偷摸摸接济过老楚家一段时间，其他人早就当楚老娘已经死了。

因此，互为彼此唯一一个娘家人的姐妹俩关系十分要好，婚后也一直有走动。

昨天晚上为了抓鱼，一开始不得要领，白费了不少力气，加上晚上没有足够的睡眠，醒来后就清醒了一会儿，之后就一直在打瞌睡。

今天无论找不着姨母家的表哥们一起去镇上买粮食，楚燕亭都不会跟楚老娘一起去。

这么远的路，她挺着偌大的肚子，除了给楚老娘添麻烦，没有任何帮助。

好在现在有了这笔钱，表哥他们一定会去镇上。

有了表哥们保护，她也就不用担心楚老娘的人身安全。

看着楚老娘时不时看向大水盆里那两条草鱼，楚燕亭疑惑片刻，忽然明白过来楚老娘这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表情从何而来。

难怪，她就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老娘怎么期期艾艾说不出口的模样。

楚燕亭低咳：“姨母能够在我没有来的时候顶着家里压力，借你们那么多钱，我十分感激。现如今若只是把钱还给他们，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多给些利钱又伤娘和姨母的感情。正巧咱家还有两条鱼，送一条给姨母，娘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