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娘看着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小房子，真是操碎了一颗心：“平凡啊，你这门窗白日里也就算了，晚上至少也得关上吧。”

楚平凡缓步跟在转来转去的楚老娘身后，闻言，一本正经解释：“闷，通风。”

楚燕亭坐在自己卧室窗口，左边一个娃喂一口热乎乎的烤红薯，右边一个娃喂一口香喷喷的烤鸡腿，背后两个娃给捶肩捶背，两腿晃晃悠悠，小日子好不畅快。

视线穿过纷纷扬扬的大雪，看到被噎住的楚老娘和看上去又乖巧又气人的楚平凡，忍不住咧嘴笑了。

她就跟个昏君似的，随手抱过一个肉呼呼暖烘烘的小家伙，跟吸猫似的逗了一会儿，逗得孩子们在床上翻来滚去嘎嘎大笑。

楚燕亭也躺到了床上，看着头顶，喃喃自语：“瑞雪兆丰年，来年别再折腾了吧。”

第191章 快乐

冬天对女人和年纪大的老人来说比较难熬。

新的一年到来，楚老娘已经六十四，老孙头年纪更大，逃荒前的老孙头还能上山打猎，但这一年半的逃荒下来，没有像楚老娘那样吃过系统出品的长寿药丸，老孙头衰老速度加快，最明显的特点便是，往年还能跟年轻人似的只穿一件棉衣就能过冬，今年穿了两件棉衣，都冷的手脚冰凉。

女人们就不用说了，向来都怕冷。

女人中的另类——楚燕亭同志，便叉着腰，站在雪地里指挥待在家里闲磕牙的汉子们又修葺了临近的一栋房子。

这大雪纷飞的天气，肌肉喷张的汉子们只穿了一件单衣，敲敲打打，汗如雨下，一个个的在雪地里冒白气儿。

“对，就这里，孙大力、孙有粮，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你俩都快十七岁了吧，换以前都做爹了，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哪个小娘们看的上你们，赶紧的，那横梁都要掉下来了！”

女人的声音洪亮，后面接着几声奶声奶气的附和：“大力！有粮！”

“十七岁了！”

“做爹了！”

“没力气！”

“小娘们看不上！”

“掉下来了！”

年轻女人身边，几个穿的跟小熊似的小娃娃们，学着女人的模样，激动的叉腰大喊。

孙有粮手一抖，横梁差点真掉下来砸到脚。

孙老大也不管被嘲笑的是自家俩儿子，跟着其他男人一起哈哈大笑：“老大老二，你们行不行啊！”

孙老二递了一块石头给刘二哥：“就是，我看你们老姑都比你们力气大。”

刘二哥看了眼那小娃娃中，自家儿子和侄子也混迹其中，明显跟楚燕亭关系非常要好了，乐得自在。

“不行就下来，换我们哥俩上！”孙有肉和孙有钱抱着木头走过来，很没兄弟义气的跟着起哄。

女人们窝在火堆前缝缝补补，时而在火堆里用树枝翻一圈，将红薯翻个面。

楚老娘撑着一件小孩儿衣服在火上烤。

听到外面的动静，摇摇头：“这丫头，一安稳下来就开始人来疯，听听，那是她该说的话么，也不怕被人听了笑话。”

小姨赵妮儿还是帮着自家外甥女的：“燕子这算啥，那徐寡妇你还记得不，她男人没死之前，天天跟其他娘们一起开黄腔。”

“你就帮着她吧。”

楚老娘看她一眼，却也没生气。

不管怎么说，也是帮着自家女儿说话，有什么好生气的。

但偏偏胡穗儿看不懂眼色，见楚老娘都嫌弃楚燕亭，眼睛一亮，感觉自己的机会到了，忙跟着开口：“就是，娘你就会帮着燕子说话，她都是做娘的人了，的确该改改这性子。”

楚老娘：“……”

“呃……”小姨上去就给了胡穗儿后背一巴掌，“一安定下来你这嘴巴就不老实，你说得对，我是该管管了，不过要改性子的是你！”

“哎呀娘，你干啥，你偏心，我说啥了啊！”

胡穗儿吓得丢下手里衣服，转着圈的躲。

小姨身手灵敏，逮着空就又给她身后来一巴掌：“你也就是仗着我们好脾性，换到外人面前，你这张臭嘴早给你撕了！”

老孙头揣着手，靠在另一个火堆边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一点儿也没有被一旁的热闹给惊扰到。

孙猎户埋头鞣制皮毛，往那边看了一眼，摇摇头：“不长记性。”

“锅里的水烧开啦！”

一边，小石头从灶头后面探出脑袋，脸上还沾着锅灰。

“石头哥，我这里的火快灭了！”

一个声音从小石头身旁传来，正是楚小宝。

小石头转头往靠里的灶看了一眼，摇头：“小宝，你柴火塞太多了，火给闷死啦！”说着，抓着钳子用力将多的柴火给抽出来。

刘大姐匆匆忙忙将手里的水在腰间擦干，跑过来一边舀水，一边跟里头的小石头和楚小宝嘱咐道：“继续烧，今天多少点热水，每个人都要洗澡，把这一年的晦气和着老泥一起搓掉。今天洗完，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不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