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土地面积，你们兄弟姐妹三都差不多，秦宁虽然把户口迁走了，可还是我们家子孙，南边的房子就是给他的，老大你不许动。”

这份遗嘱是秦奶奶早就想好的，你说她不喜欢老大媳妇吧，确实后悔让她进门，但是面对这个比她长孙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她也喜欢不起来。

就算生了两个孩子也没用，没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又有多少感情，她心里还是最疼秦宁和秦妗。

秦老爷子也没觉得有多不公平，看着闺女没意见就这么定了下来，嘱咐着下午去做公正。

与其等他们死后，老大跳出来争，还不如早早地安排好。

“爸，我有点想法。”

秦延明皱着眉头，按下父亲的肩膀。

“妗丫头对象是北京人，人家在上海也有房子，老二家就这一个姑娘，以后也不会回来。我拿你给的十万块钱买下他那另一半的房子，你看怎么样？”

苏州现在的房价早就比十年前翻了几十倍，十万块钱连首付都差得远，！更何况他们夫妻俩都还没有工作，拿什么钱去外面买房子。

秦延明心里的小算计在几个人精面前一览无余，无非是想占点便宜。

“老二的年薪比我们一大家子加起来都多，干脆就别要我们钱了，就当是给小侄子的见面礼。”

姜美雅带着女儿又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他们谈着房子的事情。这房子就是普通农村的装修，要不是看在拆迁的份上，她才不会委屈儿子户口落在这里。

不过她看向秦父的目光却有些缠绵，心里想着这兄弟俩怎么会差得那么多。

秦妗对这样的目光太熟悉了，父亲除了出身不怎么样，其他方面也是妥妥的精英人士，往他身上扑的女孩子也不少。

但是父亲确实是给她演绎了什么叫真正的好丈夫。

相比于徐朝上次深夜醉酒回家，身上还带着女人的香水味，父亲是从来不会在外面应酬的，给足了母亲所有的安全感。

秦妗偷瞄着父亲的脸色，发现他正专心地偷母亲农场里的蔬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小伯母的要求。

秦妗不喜欢争执和冲突，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保持沉默，也没想到小伯母最后会挑自己入手。

“妗丫头，你也没个兄弟姐妹，以后娘家可不得靠着你弟弟给你撑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娘家？弟弟？撑腰？

一个没出生的孩子，以后给她撑腰？她这个小伯母似乎脑子不太灵光。

再说母亲也些年，和娘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和父亲不一样恩爱如初吗？

秦延明自然和小娇妻站在同一边，话里话外都是秦父一家不仅挣得多，开销也不大，还不知多多资助他这个大哥，毕竟他为秦家生了三个孩子，其中还有两个男婴。

“妗丫头迟早要嫁出去的。”

“我们家两个男孩，秦宁还没娶媳妇呢。”

“男孩当然金贵一些。”

“咱们秦家的姓到底是要谁传下去？”

……

当大哥拿孩子性别说事的时候，秦父就知道没法谈下去了，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赶紧跑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竟然变成这幅嘴脸，唏嘘的同时也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

晋家人上门的时候，秦母正收拾着东西打算下去离开。

秦妗也是成年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小舅舅。

相比小学时去看她那时候的样子，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年纪看着比父亲老上个十来岁。

局促地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两个孩子。

秦妗等着他叫她的名字，妗，舅母也。

她不相信舅舅对自杀的发妻内心没有愧疚，那个襁褓中的表哥不到三个月。

她不能理解他对两个女人是怎样的感情，一种不惜一切地要娶回家，另一种能舍弃亲身骨肉也要离婚。

没有任何人是可以建立在他人痛苦上享福的。

当初他赖以骄傲的产业没落，日子过得艰苦的时候，她心里竟然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不仅是对没见面的舅母，也是对所有在感情中处于弱势的受害者。

晋家的事情全村都知道，邻里已经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

这些年，两家人虽然是亲家，但是婆家护着儿媳，愣是一点消息没透露给女方娘家，就连老两口住院，都没叫小儿媳回来陪床。

“我想见见大姐。”

晋飞鸿确实没有勇气去喊她的名字，以前外甥女年纪小，还可以糊弄她，但是现在就凭着她和大姐越来越像的面孔，晋飞鸿面对她时也都感到羞愧。

“你们回去吧。”

秦妗干脆了当地逐客了。

母亲回来几天了都没提要去看望同村的娘家，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