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斜眼瞟了陆凯川一下，调笑道：“做指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的呢陆凯川。”

“你找我来不就是来问我怎么办的？”

鉴于这并不是重点，余娇立马就妥协了，她迅速进入主题，“行吧，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班长今天都请假了，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在这么热的天里能发烧烧到40度吧。”

陆凯川的手放在玻璃桌上，手指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整个人从内而外透出一种理性的坚毅，“还是跟昨天说的一样，杨宁他不是个小孩子了，而且我们也不清楚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不好插手。”

余娇莫名有点火气，她能够理解陆凯川的态度。但班长本来就属于那种敏感、需要别人关注的人，她也担心，班长的确是需要别人拉他一把。

“你是在让我别多管闲事？”

可能是听出她口中不爽的语气，陆凯川也变得不平静了起来，他皱着眉，说：“余娇，我只是在说我的想法，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手上的信息太少。杨宁今天没上学，最坏的假设也只能是做到扔本子的人的确是疑似PUA他的人，但是尽管如此，你既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什么，要怎么插入他们之间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余娇开口，“对不起，是我反应过激了。”

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嘻嘻哈哈是余娇的日常，陆凯川从未见过她有这么安静的一面。

他有点诧异，看起来这么粗线条的女生，竟然也会有这么为人着想的时候。杨宁的事，她甚至连提都没向薛文青他们提起，要不然的话，坐在这里的就不只是她和他了。

陆凯川：“那你有什么想法？”

“要不还是直接点，去找班长吧。脓疮这种东西，戳破了才好得快。”

回想到昨天杨宁抱着被弄脏的了笔记本神经兮兮的样子，陆凯川摇了摇头，“这个动作估计已经有其他人做过了，如果你去找他的话，说不定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万一是撒药呢？”余娇不服气，毕竟她平时和班长也处得挺好的啊。

“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些。”

这话陆凯川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覆水难收。他看着余娇，希望她能像是平时一样把他怼回来，或者嘻嘻哈哈开个玩笑一笔带过，可她却避开他的目光，嘴巴抿成一条线，明显是把他的话给当真了。

“你说得对。”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是我想多了。”

陆凯川觉得她的下一句应该想说的是，我怎么会来找你这种这么刻薄的人来商量这些事情。

——

走出校门的时候，余娇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一双手紧紧地抱住薛文青的手，头沉在她肩膀的位置。

薛文青觉得不对劲，屈着手指弹了弹余娇的脑门，“那狗男人惹你了？”

余娇缓慢地抬起头，拉长一张脸，“青，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只是有脑子，你俩今天的加密通话也就只有赵世没听懂，你俩去科技角聊班长的事了？”

“嗯，你怎么知道班长的事？”余娇猛地抬起头，“是我给你说漏嘴了吗？”

“你嘴巴是挺密实的，就是下次要注意好眼神，不要在班主任说话的时候和邻桌眉来眼去的。”

“……那你怎么没问我？”

“没有这个必要，这是别人的事，你不用告诉我。”

“青啊~青~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我一定会和你结婚！”余娇在薛文青的手臂上蹭来蹭去，就像只猫一样。

女生之间也可能会因为好朋友新交了一个朋友或者是与别人有了一个秘密而互相吃飞醋，可薛文青和余娇从来不会这样，在彼此面前，她们既是独立的个体，也是永远站在同一边的共同体。

薛文青笑笑，“我才不要，你找别人祸害吧。”

“这世界上就没有这个人！”余娇顿了顿脚步，很认真地看向薛文青，“文青，我问你个问题哦。如果你心里受了伤的话会希望自己舔伤还是希望有朋友在旁边陪着啊？”

“大概是希望自己待着吧，这个时候我需要的是一个被动的朋友，随叫随到，不叫勿扰。”

大概陆凯川说的是对的，她竟然还想着直接闯到班长家去，把电影里被友情唤醒的主人公的模板套到班长身上，让他把苦水吐出来，然后再撕掉旧的日历，展开全新的一天。

这看起来，仿佛只是在满足她当英雄的幻想。

余娇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也是。”